我死的时候满床鲜花,人们在我的身下
而不是身上铺满玫瑰。
至于我的身体
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无关紧要。
因为阴私处已被我的情人割走。
在这个城市,身体一旦失去性器
便可视为清白之身。
我们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我们布满体液斑痕、充斥交欢气味的温床
成为我的灵床。
人们抬着床上的我游行于大街
众所周知,鲜花在这个时代是惩罚的象征,
而玫瑰是淫恶之首。
我在世间最后的所见是她缓缓伏下来的脸庞。
她神情安详,如同我幻想中的母亲。
她的身体渐渐贴近,鲜活的肉体的温暖,
而我那时已浑身冰凉,再无存活的力气与欲望。
我的精液已经流尽,我的血液正在悄然凝固,
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松驰下来,终于结束了,
我用最后的劲儿想到。
她的脸庞伏了下来,
遮挡住窗外渐明的晨曦。
越来越弱的光,
女人的脸多安详,覆盖了我的双眼。
我再也无法看见。
我记住的最后的颜色是女人。
她几根细长的发丝悄悄垂落。
我对这世界最后的感觉是痒。
1999.10
从北海的塔上看
人在船上,船在水中
报纸在空气里,它是燕子
我和女朋友分别是天空的一半
她是这一半,我就是那一半
我们已经相爱多年
她说,船和人看上去很小
报纸飞在空中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