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骤起,文人墨客诗兴大发,有人悲秋,也有人认为秋景比春景更令人神往。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看到秋日美景,他随手写了一首五言律诗《秋怀》,依然是朴素的语言风格,表达的却是家国情怀和惆怅的心情,其中有两句更是被公认为是描写秋景的佳句。
欧阳修自小家贫但好学,他参加科举考试本可皇榜中状元,但因为锋芒毕露被钦点为科甲第十四名。但他的才华已经深得宋皇仁宗的赏识,并被委以重任,他的官位相当于北宋的副宰相。
欧阳修反对王安石的新政,但他也主张朝政革新,因为做法不同欧王二人成为政敌。在朝廷派系林立的背景下,欧阳修屡受诽谤和牵连。这一年秋天,他被贬至滁州,写下了这首《秋怀》。
节物岂不好,秋怀何黯然。
西凤酒旗市,细雨菊花天。
感事悲双鬓,包羞食万钱。
鹿车何日驾,归去颖东田。
这首诗的题目为《秋怀》,望文生义,作者看见秋天到来后触景生情。这首诗非常精致,总共八句,前六句均为对仗句,而且偶数句押韵,这应该算是宋诗中难得的极品之作。
诗的首联有点出乎意料,也是开门见山的写法,采取反问的语气破题,秋天的景色难道有什么不好吗?作者设问,为什么会觉得黯然神伤呢?
的确秋天到来,秋风萧瑟,很多诗文感叹秋日的悲怆,但也有更多的人沉醉于秋日的美景,那是一派丰收的景象,作者在首联设立悬念,抓人眼球。
额联两句对仗,描绘了一个迷人的秋景。这两句纯粹用白描的手法,猎猎的西风劲吹,集市上的酒旗迎风招展,在细雨蒙蒙的小城里,金黄色的菊花遍地怒放。
秋季的美景不胜枚举,作者选取了两个特别的场景,语言朴实,没有任何的修饰,仅仅用了十个字,就把迷人的自然美景展示在读者的眼前,诗中有画,令人神往。
前两联似乎自相矛盾,这又勾起了读者的疑问,既然秋景如此迷人,作者怎么会有忧伤?颈联回答了这个问题。被贬官的欧阳修想起了自身的遭遇,虽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和满腹的才华却无法施展,这让欧阳修发愁的双鬓都染上了白发。
欧阳修属于降级使用,并不是罢官,他还能享受着官员的俸禄,这对普通官员而言应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欧阳修却感到羞愧难当。他的惆怅心情不是因为个人的遭遇和得失,而是感叹国事民生,忧国忧民的情怀溢于言表,苟且的生活让他寝食难安。
尾联的两句有点耍小性子的意思,他似乎已经厌倦并开始憎恶官场的苟且生活,产生了归隐山林的念头。这也表达了作者的矛盾心理,悲秋却赞美秋,忧国忧民却说要避世归隐。
事实上作者这样的写法也有难言之隐。他的忧国忧民情怀,可以让包括范仲淹、苏轼等他的好友们放心,他将矢志不移;而退隐山林的想法,又可以让他的政敌们放松警惕,有避祸的意思。
欧阳修的一生文学造诣极高,在仕途也卓有业绩,然而在北宋王朝积贫积弱的背景下,他虽有忧国忧民之心,却多次遭受打击,一生经历坎坷,所幸他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词和文章。
在那个秋风瑟瑟的季节,欧阳修用朴素的语句描绘了绝美的秋景,他的这首秋怀表达了拳拳的忧国爱民情怀,虽有惆怅,却感人至深,其中的两句诗被后人认为是描写秋景的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