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陆游,我们立刻会想到他与唐婉的不幸遭遇,每当诗人想起那些美好而甜蜜的往事,就再三自责,“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不过这些内心的伤痛,也许经过岁月的沉淀,都会慢慢地减轻。
而诗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从中人们可以体味到陆游的爱国激情是何等的执着和真挚。下面介绍陆游的两首饮酒诗,比喻贴切,含蓄深沉,流传了800多年。
对酒
宋代:陆游
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
好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流莺有情亦念我,柳边尽日啼春风。
长安不到十四载,酒徒往往成衰翁。
九环宝带光照地,不如留君双颊红。
淳熙三年春,陆游任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幕僚时,与友开怀痛饮,因酒醉而赋此诗。这首诗贯穿了借酒消愁,忧国忧民的诗酒情结,反映了当时士大夫们报国无门的心理感受。前四句写饮酒的作用和兴致,起句比喻恰当新奇,飞雪进入热酒即被消融,诗人以愁比雪,并不多见,却显文思敏捷。“好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诗人再接再厉,又来一个比喻,让读者看得更加过瘾。开篇新奇突兀,引得人们兴趣盎然。
诗人开怀畅饮,心情高涨,看见大自然的景物也特别顺眼。花红柳绿、风暖莺歌,一片大好春光,更加动人酒兴。“流莺有情亦念我,柳边尽日啼春风”,这两句看似闲笔,其实也是切合主题。
不过陆游不是陶渊明,无法酒后开怀,不仅没有慷慨激情,却更加惆怅郁闷。诗人慨叹年华飞逝,怀念曾经的老友,离开京城才十几个春秋,他们这些酒徒仿佛转眼间成为衰翁。如今即使有“九环宝带光照地”,不如“留君双颊红”。最后一句既富力量,又饶有神韵。
对酒
宋代:陆游
老子不堪尘世劳,且当痛饮读离骚。
此身幸已免虎口,有手但能持蟹螯。
牛角挂书何足问,虎头食肉亦非豪。
天寒欲与人同醉,安得长江化浊醪?
这首诗一气呵成、浑然天成,不仅刚劲有力、而且耐人寻味。起句就破题直入,痛快淋漓,后人都说会饮酒、能读离骚,便可称名士,在陆游看来,这些都不是事儿。然后笔锋先是一转,诗人庆幸身体健在,而且还能持蟹对酒。这里的“虎口”也是富有寓意,含蓄委婉。
颈联采用两个否定句,再次强化首联的意思,“牛角挂书何足问,虎头食肉亦非豪”,诗人感叹,即使能知书达礼、豪气痛饮,到如今还不是一个衰翁!这两句也为后面打下铺垫,从而让整首诗意思连贯,浑然一体。
最后诗人说,“天寒欲与人同醉”,然而杯中残浆,怎够一饮?除非把长江之水都变成佳酿。如此神奇的想象,仿佛诗仙再现。
纵观陆游的这两首诗,明快舒畅,诗情画意。第一首诗比喻贴切,富有浪漫色彩,诗人心中一片闲愁,都希望融于醇酒,但最终还是难以忘怀那些过往。第二首诗中,格律谨严,描写厚重,诗人纵有满腹经纶,也只能沉醉不醒,最后两句更是非常深沉的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