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豪”刘禹锡既有豪放的“豪诗”,也有清纯的“柔诗”。就像苏东坡,既能写豪放词,也能写婉约词。刘禹锡的“柔诗”,就是他那最具民歌风的《竹枝词》《杨柳枝词》《柳花词》《踏歌词》等。这些富有鲜明民歌风情的诗,清新可人,很接地气,成为唐诗大花园里一簇清新的小花,别具风味。
刘禹锡的“民歌风”,来自于他“二十三年弃置身”的谪居经历。长期的“巴山楚水”生活,让他有机会接触那里多姿多彩的民歌。这些在民歌的基础上改造提炼出来的“民歌风”,极富浓郁的生活气息。
以下所选的刘禹锡十首“民歌风”,是其中的佼佼者。品读这些诗,就像大餐之后上来的水果盘,清香可口,别具滋味。
(1)竹枝词二首·其一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是刘禹锡“民歌风”中最有代表性的诗篇。用忽晴忽雨的太阳雨,来形容忽冷忽热的青年男女的情感,惟妙惟肖。
(2)竹枝词九首·其二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花红得快,谢得也快,就像那情郎的心。而流水,却绵绵无尽,就像无尽的侬愁。
(3)竹枝词九首·其三
江上朱楼新雨晴,瀼西春水縠文生。
桥东桥西好杨柳,人来人去唱歌行。
雨后的江面,风吹皱一池春水。桥的两侧,杨柳依依。好景当前,人来人往。欢歌笑语,惬意漫步。
(4)竹枝词九首·其六
城西门前滟滪堆,年年波浪不能摧。
懊恼人心不如石,少时东去复西来。
恼只恼,人心多变。但愿是,恒如磐石。
(5)竹枝词九首·其七
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恨只恨,心不如止水。乍然间,波涛汹涌。
(6)柳花词三首·其二
轻飞不假风,轻落不委地。
撩乱舞晴空,发人无限思。
柳花呀,你只管自在飞舞就是了,为何总有意无意地撩人情思?
(7)踏歌词四首·其一
春江月出大堤平,堤上女郎连袂行。
唱尽新词欢不见,红霞映树鹧鸪鸣。
情歌对唱。唱时欢,唱尽散。红霞映树,景悠悠。鹧鸪啾鸣,心幽幽。
(8)杨柳枝词九首·其一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
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刘禹锡就是翻唱民歌的高手。而《中国好声音》里喜欢翻唱经典歌曲的选手,则不尽然。
(9)杨柳枝词九首·其二
南陌东城春早时,相逢何处不依依?
桃红李白皆夸好,须得垂杨相发挥。
单单桃红李白还是不够的,须得依依杨柳加盟,那才是完美的“春天”。
(10)杨柳枝
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桥上一别,二十年了,断无消息。板桥依旧,垂柳依旧,人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