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是北宋著名的婉约派词人,他擅长描绘冷寂的风光,抒发迁客的无奈,并营造一种萧瑟的有我之境。苏轼非常赞赏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并评价他有屈原和宋玉之才。秦观在宋哲宗绍圣元年贬谪在外,他身在异乡,即使面对丰盛的筵宴,也无法排解内心的愁闷,于是假托描写闺怨,以抒发自己的愁情。下面一起赏析秦观的两首浣溪沙,隽永自然,不露痕迹,两首词分别写了什么?
浣溪沙·香靥凝羞一笑开
宋代:秦观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日长春困下楼台。
照水有情聊整鬓,倚栏无绪更兜鞋,眼边牵系懒归来。
这首词表现了一位佳人与情郎约会的过程,先是赴约之前的羞涩矜持,然后是相会时的风姿绰约、深情款款,再到离别时的依依不舍、脉脉含情,整个过程动感十足。
少女初次与意中人见面,含羞带怯,词人充分地注意到这种心理,“香靥凝羞”四个字,言简意赅,将怀春少女的内心活动表现的一览无余。“一笑开”三个字,也表现出情感的变化,由羞涩矜持,转为大胆和开放。她走下楼台,“柳腰如醉”,彼此间终于挨得很近,但她还是借口“日长春困”,掩饰内心的一丝慌张。
可是短暂的相会后,很快就又分手。两情缱绻、难舍难分,一番温存、照水整鬓,想到即刻就要分开,她又情绪低落,兜起脱落的修鞋。“眼边牵系懒归来”,终于将她不舍别离的心理传神地描绘出来照,佳人含情脉脉,情丝缭绕,令人怜惜。
浣溪沙·锦帐重重卷暮霞
宋代:秦观
锦帐重重卷暮霞,屏风曲曲斗红牙,恨人何事苦离家。
枕上梦魂飞不去,觉来红日又西斜,满庭芳草衬残花。
佳人与情郎离别后,自己独自幽居。词人先描写她的居所环境,“锦帐重重卷暮霞。”重重,揭示了女主人公的寂寞心态,并照应后面的梦醒,表明她刚刚起床。“屏风曲曲斗红牙,恨人何事苦离家”,她在婉曲的屏风旁,无聊地击打着拍板,心里却在责怪情郎为何要远离她。红牙,指红木拍板,演奏时用以节乐。这两句生动地刻画出佳人失魂落魄的模样。
读到下片,终于明白作者是采用倒叙手法,“枕上梦魂飞不去”,这一句点出梦境,表现出白天思念之深又百无聊赖,但夜间也无法在梦里与情郎相会。最后抒写了主人公虚度光阴的感慨,“觉来红日又西斜,满庭芳草衬残花”,红日西沉、芳草残花,佳人幽怨、无人可诉。作者用景语表达情语,更加耐人寻味。
纵观秦观的这两首词,隽永自然,极有境界。第一首词侧重刻画怀春女子的内心世界,作者善于捕捉主人公的各种情感变化,也精确地刻画出其动作和神态特点,摹写生动,一位沉醉于恋爱中女孩的形象也跃然纸上。
第二首词阐述失意女子的相思和伤别,作者采用倒叙手法,耐人寻味。全词显得错落有致,又很有章法,尤其是最后14个字,看似闲语,却最令人印象深刻,充分地表达出主人公百无聊赖的心理,更交代出作者自怜自伤的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