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评价前人作品时很喜欢夸张,动不动就送上第一的桂冠,加上后人断章取义,往往把吃瓜群众搞得稀里糊涂。例如清末学者王闿运评价张若虚《春江花月夜》“孤篇横绝,竟为大家”,闻一多提出了"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的观点后,演化出了”孤篇压全唐“的说法,仿佛成了唐诗第一。
纳兰容若因王国维的《人间词话》里有”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的说法,似乎成了清朝第一诗人。如果大家知道王国维还说过周邦彦”两宋之间,一人而已“估计就更犯糊涂了,周邦彦是谁?把苏东坡、辛弃疾们放到哪里去了?
唐朝就有两首名篇分别被后人称之为七律第一,这又是怎么回事?黄鹤楼被称为第一是南宋严羽在其《沧浪诗话· 诗评》中说的,原话是:"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
《黄鹤楼》
唐.崔颢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不过有人不这样看,明朝的胡应麟就说诗圣杜甫的《登高》是真正的七言律第一,而且不仅仅是唐人七律第一,是”古今七言律第一”。
《登高》
唐.杜甫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样两首千古名作,要比较谁是七律第一,是很有难度的,所以笔者从:诗坛名家的认可度,对后世的影响力,诗本身的技术,3个角度来分析它。
1、名家对这“第一”的认可度:崔颢胜
杜甫比崔颢小8岁,属于同一时期的诗人,虽然崔颢写《黄鹤楼》具体时间不明,但想来两首作品问世的时间也不会相差太久。
在史书记载中,第一个说《登黄鹤楼》是七律第一的是南宋著名诗评家严羽,他在《沧浪诗话》中表示:“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他的这一观点得到了宋、元、明、清不少名家的支持。这些人里包括元代著名诗评家方回,明代文人高棅等。
而在众多的唐代诗人中,和江汉地区结下了不解之缘的首推唐代号称“诗仙”的李白。李白青少年时代在江汉地区漫游十多年,因而自称“少长江汉”。又说:“我本楚狂人。”这些并非诗人逢场做戏的谑语,实是他出自肺腑的由衷之言。楚山楚水曾造就过战国屈原这样伟大的诗人,李白成长也离不开壮丽的楚地山水对他的哺育和陶冶。李白的诗集中共收诗歌千余首,其中有关黄鹤楼和江夏、汉阳的诗共有五十多首,武昌蛇山留下了许多李白的传说和遗址,有搁笔亭、太白亭、李白读书处等。由于崔颢的《黄鹤楼》诗,还引出李白“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而搁笔的千古佳话。
历代诗人对李白在黄鹤楼上是否因崔颢诗而“搁笔”,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认为李白并未搁笔。有的对搁笔表示疑问。有的对李白搁笔表示遗憾和惋惜。有的对崔诗不服气,叫喊“不准崔诗在上头”,似是意气用事。清代湖北学者陈诗则冷静进行考证,指出李白搁笔云云,实无其事。陈诗指陈了这一传闻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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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崔颢黯淡的一生,唯有《黄鹤楼》一首诗成了他引人注目的高光。也就是这一抹辉煌的高光,消解了他那所谓“有文无形,嗜赌好色”的阴影。
(一)一首七绝,吓得李白扔笔跪拜
一千多年前的盛唐天宝年间,正在全国漫游的大唐第一诗人李白,遭遇了诗人生涯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登上了神往已久的黄鹤楼,却不能像在其他名胜古迹前那样题诗留念。
是黄鹤楼未能引发诗人的诗兴?恰恰相反。那天,李白专门选择了日暮时分便以远望的好时机,登上早已入梦的黄鹤楼。当他放眼苍茫的楚天,面对着大江落日的美景,早已诗兴大发。就在他从侍从的手中接过饱蘸浓墨的如椽巨笔欲往墙上挥洒诗句时,只见自己诗弟崔颢的一首七绝已在落日晚霞中大放异彩。
李白握笔的手一下僵住了,继而死了般垂落了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牛!狂!一天到晚耍大牌,两眼向上,鼻孔朝天,皇上召见都不鸟,一进皇宫就要大宦官捧臭鞋,连喝酒都只要月亮中的嫦娥作陪的大诗人,只能跪拜一番后闷闷不乐地走下楼梯,神情沮丧地连连摇头,悲伤逆流成河地喃喃自语:“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崔颢题诗在上头啊。”
最终,这个最喜欢在祖国山河上题诗留念大狂人,平生第一次,没能让黄鹤楼没有成为自己的主场。
有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后来,被崔颢伤了自尊的李白一直对未能在黄鹤楼题诗耿耿于怀,以至于即便不敢正面交锋,也要打擦边球地写上两首带有“黄鹤楼”logo的诗:一为《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另一为《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直到多年后,他登上南京的凤凰台时,才用另一首对崔颢《黄鹤楼》的模仿、致敬之作多少治愈了自己的心病。
(二)早年人品扑街,老大风骨凛然
那么这个崔颢到底是何方神圣,牛得连李白都要甘拜下风?
这个生于公元704年,比李白小三岁的盛唐诗人,确实也是个牛人。他十九岁就高中进士,《旧唐书·文苑传》把他和王昌龄、高适、孟浩然等大咖位列在一起。但他却命运不济,跌宕起伏的一生中只混了个太仆寺丞、司勋员外郎——在国家机关里派派车马、送送信的差事。也因此,史料对这个可有可无芝麻官的生平记载极少。
可能由于郁郁不得志,早熟多才的崔颢早年喜欢躲在家里写一写反映女性生活的小诗。比如这首描写船家女生活的《川上女》:“川上女,晚妆鲜,日落青渚试轻楫,汀长花满正回船,暮来浪起风转紧,自言此去横塘近,绿江无伴夜独行,独行心绪愁无尽。”
不过,他也有过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相传北海太守李邕听闻他诗名以后,曾热情地把他邀请到家中来写一首献诗。谁知,当崔颢把献诗呈上去请李邕阅示时,却见李邕的脸色越读越不好看,最后竟将诗稿扔到他的脸上,愤怒地斥责道:“你这个小孩子太无礼了。再也不要来见我了!”
为什么一件好事却搞出如此糟糕的结局?我们还是来看看崔颢都写了些什么吧。
他写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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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景观当中,最招诗人待见的自然是黄鹤楼,写黄鹤楼的诗里面,公认最佳的当然是崔颢的那首: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过去对崔颢这个人的评价一直不高,说他是“有文无行”,就是诗文写得好,为人差点儿。差在哪儿呢?说他 "多写闺情,流于浮艳",再曰"娶妻唯择美者,俄又弃之,凡四五娶"。就是诗作当中主要写艳情诗,就是专门照着少儿不宜的东西招呼。还有就是娶妻子就看长相,专找好看的。这条倒是不算什么大毛病,几乎是个男人就希望自己有个漂亮老婆。但是后面说他娶了漂亮老婆之后,很快就厌弃了,就换一个,娶了四五个老婆。其实我感觉崔颢也是自己不聪明,他那会儿是可以纳妾的,都留着呗,大伙在一起,阖家欢乐,多热闹啊,也没人说三道四的。您看白居易,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同时有十好几个。不过崔颢一生官职都不高,挣的工资有限,太多了可能养不起,只能是学包子铺卖包子,一屉顶一屉。
当然,这个事情搁在现在也没什么了,现在结四五次婚都是正常现象。虽然唐宋时期女性社会地位相对高一些,但还是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被休弃的女子日子不会太好过,所以崔颢的做法有些个不地道。
但是这首《黄鹤楼》,这可看不是浮艳的风格,说明后期崔颢的诗风是有所转变的,他还写过边塞诗。边塞诗的水平今天咱们不说,就这首“黄鹤楼”。后来李白登黄鹤楼,也想要写一首诗,看见崔颢这首诗之后,直接放弃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李白在中国诗人当中的江湖地位不用多说,他都对这首诗服气,觉得自己再写也写不出更好的,足见功底。现在您去黄鹤楼景区,还附会出了一个李白的“搁笔亭”,就是用的这个典故。
还是那句话,人的道德和才华真是没有办法完全统一的,德艺双馨的凤毛麟角。一定要分开来看,不要因为人的品行否认他的才华;也不要因为他的才华,就想当然地认为他的道德一定高尚,或者要求他一定要高尚。这东西真得分开来看,德是德,才是才,该肯定的就要肯定,该否定的就要否定。
由崔颢引出李白。李白虽然不敢再写“黄鹤楼”。但是作为一代诗仙,你让他就这么甘拜下风,那不是他的风格。写不了黄鹤楼,我还可以写鹦鹉洲啊。就是崔颢诗里那个“芳草萋萋鹦鹉洲”。李白写下了一首《鹦鹉洲》:
鹦鹉来过吴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
鹦鹉西飞陇山去,芳草之树何青青。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江生。
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
必须得说,这首诗并没有给李白找回场子,在李白的诗作里面实在是一般得很。毕竟诗仙也需要灵感,命题作文他也写不好。而且这首诗或多或少地有点儿模仿崔颢的《黄鹤楼》,可能李白自己都没注意到,但是那首诗已经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了。
大概是李白觉得就黄鹤楼以及周边景物写诗,再写律诗的话也真的写不过崔颢,干脆我改绝句的了,这下总能摆脱崔颢的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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