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士人,历来受科举之途,而轻赚钱营生之道。不能及第的读书人,除非家业深厚,不然由于不谙生计,常陷入穷酸不堪的状态,就是科举中第,投身宦海的,也要一生小心,摸爬滚打多年之后,方得安享太平生活。
其中鲜有能主动选择退出官场,并自食其力者。袁枚则是中国古代士人中比较特别的例子。
袁枚经济收入的来源之一是润笔费。由于袁枚名声在外,时常有富户为一篇墓志铭而送千金者。除了写墓志铭外,帮人题跋作序也是袁枚的生财之道。扬州有清史稿·袁枚传》载,袁枚所著《随园集》有三十余种,上自公卿王侯,下至市井小贩,皆知其名,甚至海外也有慕名来求其书者。高丽使臣团来中国时,偶尔读到袁枚的诗集,无不为之倾倒,便购买了数十部回国赠人。此后高丽来中国以高价购买袁枚书集者络绎不绝,袁枚的书一时洛阳纸贵。
在购下随园之后,袁枚又将随园东西两面的山林田地池塘也购置下来,并分租给十三户人家种植各类粮菜果木,饲养家禽。此后袁枚不但可以坐收地租,且每日所需之菜肴也由租户供给。随园中食物,除鲜肉豆腐需要外出购买外,其他均可自备。袁枚还曾在安徽滁州购买田地,并将土地出租,收益颇丰。在江北,袁枚也广置地产,并亲往察看。
正因为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袁枚才能不断增修随园,并四处游历,过着“临山登水,寻花问柳”的逍遥生活,并通过经济收入来满足自己的收藏癖好。五十一岁时,袁枚在一封信中说起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之一,便是家中藏书已有万卷之多。同样是玩藏书,他的老友程鱼门却将乾隆年间的文坛巨擘
袁枚是清代诗人、散文家。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袁枚字子才,人如其字,袁枚是位不折不扣的大才子,他是乾嘉时期代表诗人之一,与赵翼、蒋士铨合称“乾隆三大家”。袁枚为文自成一家,与纪晓岚齐名,时称“南袁北纪”。袁枚的散文代表作《祭妹文》哀婉真挚,流传久远,古文论者将其与唐代韩愈的《祭十二郎文》并提。(袁枚之妹袁机亦甚具学识,《杭州府志》、《清史稿·列女传》皆有传,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卒。) 袁枚凭着自己的才学,在二十三岁时中举,人翰林,旋改庶吉士。袁枚著有《小仓山房文集》;《随园诗话》16卷及《补遗》10卷;《新齐谐》24卷及《续新齐谐》10卷;散文,尺牍等30余种。袁枚的笔记小说《子不语》,与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齐名。袁枚还是一位美食家,写有著名的《随园食单》,是清朝一部系统地论述烹饪技术和南北菜点的重要著作。该书出版于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大诗人,大文豪,一生中却只写了一首词。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袁枚讨厌填词。填词要依谱入韵,规矩颇多,这使在创作上一贯倡导“性灵说”的他觉得写词很受束缚。而袁枚平日与朋友交往,吟诗赠答,对于诗的格律也不太遵守,往往有所突破。他认为:只要能表达意思,形式并不重要。
这一年是1748年,袁枚在南京江宁县当县令,他在南京购置了“随园”,颇有点绝意仕宦的念头。这时,他的好朋友李宗典从外地给他写了一封信,说:“我的官府上有一位姓王的女子,长得不错。你如喜欢,我可以赠给你作妾。”袁枚见此,立即雇船到了扬州,在扬州观音庵中,他见到了姓王的母女二人。只见此女子长得风韵标致,面色红中透艳,举止落落大方,任凭袁枚怎么看她,她都毫不害羞。袁枚见过,心中很想娶她,但就有点嫌此女肤色不太白,因而当时没下决心。于是,他就继续乘船到了苏州。到苏州后,一直在心里盘算此事,最后还是决定再去娶她。
我负卿卿,撑船去、晓风残雪。曾记得,庵门初启,婵娟方出。玉手自翻红翠袖。粉香听摸风前颊。问妲娥何事不娇羞?情难说。
既已别,还相忆。重访旧,杳无迹。说庐阳小吏公然折得。珠落掌中偏不取,花看人采方知惜。笑平生双眼太孤高,嗟何益!
袁枚二十六岁那年,尚在在翰林院工作,曾有一件事深深地触动了他。当时翰林院人物,大多恃才傲物。袁枚当然也免不了这一恶习。一天,有位客人定要见袁枚,执意不肯说出姓名。袁枚叫守门人坚决将他拒绝了。第二天,那位客人又来,守门人再三问讯,他才从袖中拿出一卷纸说:“事情都写在上面,请交给你的主人,三日后我来取。”袁枚一看,不觉惶然,原来上面写了一百二十个比较冷僻的典故。
袁枚大为吃惊。这件事对袁枚的教训十分深刻,他从此真正认识到知识无止境,于是发愤读书,终于成为有清一代屈指可数的大文豪之一。
纸鸢
纸鸢风骨假棱嶒,蹑惯青云自觉能。一日风停落泥滓,低飞还不及苍蝇。
纸鸢》“纸鸢”正是诗人所鄙夷的,指那些凭借权势权贵而得到了很高的地位。
咏物诗(答托物言志亦可),诗中处处笔笔似乎都在写“纸鸢”,其实,“纸鸢”正是诗人所鄙夷的:正是那些凭借权势权贵而得到了很高的地位,“一阔脸就变”,还自鸣得意,飞扬跋扈,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势利小人。不矛盾。在《憎蝇》一诗中的苍蝇不管怎么说也还“天教生羽翼”,在诗中诗人也预言着这些人好景不长。如果说《憎蝇》中的“苍蝇”已经叫人厌恶,叫人鄙视,那么在《纸鸢》中,作者说掉到了地上纸鸢还赶不上苍蝇,那意思是很明白的,是在说“纸鸢”式“人物”就尤为叫人厌恶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