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唐朝文化,首先让人想到的是诗歌,谈及宋朝,必然离不开宋词,形成一种固定的文化标签。唐代诗人很多,根据《全唐诗》收录的作品,有名有姓的诗人就超过两千个,小有名气者也不少,但真正为世人所熟知的诗人,应该不足上百人,像李白、杜甫,以及白居易、刘禹锡,都是登峰造极之人,诗作历经千百年仍然经典。
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
翻阅唐代文献,并未发现李白的这首作品,所以就有人提出质疑,认为《忆秦娥》乃后人假借李白之名创作。但是,北宋末年的文学家邵博,在《邵氏闻见后录》中明确提出,这就是李白的作品,至此再无争议。笔者觉得,虽然宋词久负盛名,甚至让人误认为词起源于宋代,但以李白的才华和思想境界,写出《忆秦娥》并不奇怪。
在《全唐诗》里,李白的诗歌《秋风词》,就带有宋词的风格,开篇写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后面的“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是李白为数不多直接写相思的诗句。尽管《忆秦娥》的传唱度不算高,许多人都没听过,更不知道出自诗仙李白之手,但不妨碍《忆秦娥》的文学地位。
“秦娥”并非特指,而是泛指长安城的某个美丽的姑娘,听着凄凉的玉箫声,她突然从梦中惊醒,望着窗外的明月,又看到月光下的垂柳,未曾有过变化,每年都是一样的颜色。睹物思人,姑娘想起与心上人离别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古人对柳树有种别样的感情,经常折柳送别,从而赋予柳树特殊含义。
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唐代:李白
意思是说,连范仲淹的《渔家傲》,与李白的这首《忆秦娥》相比,也要略逊一筹。综上分析,李白笔下的秦娥,其实指的是自己,并非闺怨之词,而是怀古之作,对历史兴衰的感慨。上片带有婉约之分,下片兼具豪放之气,把怀古咏史之意发挥到极致,所以《忆秦娥》与李白的另一首词《菩萨蛮》,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可谓是实至名归。
从形式上分析,诗歌通常整齐划一,每句字数相同,不排除有长短不一的诗,但只是极少数。而词与之相反,尽管上片与下片的总字数一样,但短句中的字数必然不完全相同,这也是诗词最为直观的区别。其他方面,比如押韵规则、对仗规则等,也是有比较大的差别,在此不做过多阐述。
古诗词作为经典传统文化,千百年来备受推崇,至今依旧令人膜拜。从时间上看,诗可追溯到三千年前的《诗经》,而词起源较晚,大约为南北朝时期。严格意义上说,词是由诗演变而成,但二者又有明显不同,诗的题目比较灵活自由,而词必须有词牌名,相当于歌曲的曲谱,所以写词又被称为填词,按照固定的词牌名进行填词。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忆秦娥·箫声咽》
作为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格局和胸怀值得敬佩,尽管渴望入朝为官,却保持文人傲骨,诗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是他真实的内心写照。以李白的才学和影响力,无愧于诗仙的尊称,也无愧于谪仙人的称号。殊不知,李白不仅是诗仙,还是写词高手,他的这首词流传千古,几乎无人能超越。
作品的最后的八个字:“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表面上是写西风与夕阳,以及汉代的陵墓群,其实用意很深,寥寥数笔,勾勒出历史的沧桑感,时空的跨度。所以,如果把该作品理解为婉约闺怨词,显然是不对的,小瞧了诗仙的情怀与格局。国学大师王国维评价:“寥寥八字,关千古登临之口,后世唯范文正之《渔家傲》,夏英公之《喜迁莺》,差足继武,然气象已不逮矣。”
乐游原,又名乐游苑,长安城外位置比较高的地位,汉宣帝在位时修建,到了唐代成为文人墨客的游览胜地,留下太多诗句,比如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就是到乐游原游玩时的感伤。再回到《忆秦娥》这首词,又是一年重阳节,秦娥来到乐游原,凝视着咸阳古道,却再也不见心上人的踪影,也没了音讯,她独自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