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中有很多咏物诗,作者或托物寓意,抒发内心的情感;或描摹情态,表达自己对大自然中景物的喜爱之情。比如杜甫就描写过桃花,也写过菊花。可是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少陵野老存诗千首,咏物诗也不在少数,却唯独不见描写海棠花的诗作。
原来杜甫的母亲名叫崔海棠,诗人为了避讳,所以才别有用心。南宋一位诗人也注意到这一点,却写了很多关于海棠花的诗。下面介绍陆游的一首咏物诗,构思精巧,令人遐思。
花时遍游诸家园
宋代:陆游
为爱名花抵死狂,只愁风日损红妆。
绿章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阴护海棠。
淳熙三年,51岁的陆游在成都担任范成大的幕僚,虽然诗人满腹才华,却才不经用。不过陆游早已习惯了被闲置和不信任,倒是乐得有时间到处游玩。
在四川的几年,他经常骑着毛驴到处转悠,这里的奇山异水,让他寻找到了很多诗歌创作题材。有时酒足饭饱还摆弄一些花草,一天的时间便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陆游喜欢在夜深人静时看看书,有一次他翻看杜甫在成都生活时写的诗,其中有不少是吟诵花草的名作。诗人饶有兴趣地低吟默背,非常喜欢诗圣的写作风格,也极其敬佩他深厚的文学功底。
陆游的宿舍里种了一些海棠花,他本想借鉴一下诗圣的写法,可是翻来翻去也没有发现一首吟咏海棠花的诗作。好奇的同时,陆游的诗思泉涌,略家思索,就挥笔题写了一首诗。
诗的大意是:为了爱惜名花,我冒死狂放,只是担忧狂风烈日,会折损鲜花的容颜。我赶紧写好青词,连夜奏报住在通明殿的玉帝,乞求上天,可以借得一片春阴,以保护这艳丽的海棠花。
陆游写完这首诗,早已是半夜三更,他也开始哈欠连天,于是便洗漱睡觉。诗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阳春三月,风和日丽,诗人忽然看见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正开着满树繁花,粉红与鲜红纷纭交错,宛如天空中的粉色彩云。
成群的蜂蝶也飞舞在花丛中,嗡嗡地叫着,仿佛奏响了春天的交响曲。诗人美美地睡着,黎明也一点点地捱近。
这首诗表达了陆游惜花之情,前两句化用杜甫的诗句,“不是爱花即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放翁此时的年龄与当初杜甫在成都安居时差不多,也许是岁数大了,感受也有点相似,所以陆游很欣赏这两句诗。
后两句则非常具有想象力,诗人看似在痴想,其实却充满真情。诗人担心天气太干旱,海棠树会禁不住这样的摧残,于是希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于是他暗自祈祷,“绿章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阴护海棠。” 绿章,就是青词,指道士祭天时所写的奏章表文,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通明殿,指玉帝居住的宫殿。
纵览陆游的这首诗,想象奇特,感情真挚,充满了惜春叹春的感受。诗人先表达自己怜爱海棠的态度,但接下来却没有按照常规的写法,继续感慨和惆怅,最后7字反而很有新意,积极尝试着要改变现状。
其实陆游的经历就像这树海棠,虽然希望璀璨绽放,却经常被狂风暴雨催折。诗人盼望天降甘霖,可以让海棠花盛开;也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一位具有号召力的英雄豪杰,可以挽救南宋小朝廷衰亡的颓势,拯救百姓于灾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