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的《九歌》共十一篇,是一组非常优美的祭祀诗。这组诗情意缠绵,婉转悱恻,神之恋却充满着凡人的情趣,虽然有像《国殇》那样的悲壮之作,但大多数却是一派迷人的歌舞场面,情态旖旎,楚楚动人。《九歌》蕴藏着丰富的神话和传说,其诗句隽美,格调清新,是我国诗歌史中一束永不凋谢的奇葩。
《九歌》的名称,见于《左传》《离骚》《天问》和《山海经》,可见这是一种古老而著名的乐曲。《九歌》并非九篇歌曲之谓,而是一组套曲的总名。屈原的《九歌》,一般认为,是诗人根据楚地民间流行的祭神乐歌改写而成的。屈原放逐,接触了这些民歌,他删汰了其中鄙陋荒淫的歌词,使他的再创作焕然一新,既洋溢着古老的神话色彩,又表现着诗人对人生的深切感受。
《九歌》的十一篇为:《东皇太一》、《东君》、《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河伯》《山鬼》《国殇《礼魂》。末篇《礼魂》是这个组乐里的送神曲。《九歌》作品中一部分是写人们对天神的热烈礼赞。东皇太一(天神中最尊贵者,即天帝)、云中君(云神)、大司命(主管寿命的神)、少司命(主管子嗣的神)、东君(太阳神)。
这些作品,从性质上说与《诗经》中礼赞神明的《颂》相近似,但它们却与《诗经祭祀乐歌的庄重肃穆迥然不同。它用富丽的语言,浪漫的格调描绘出盛大的、活泼而亲切的祭礼场面,其赞颂往往表现了人们对于某些自然现象的细致观察,表现了人们对于大自然的热爱和歌颂,同时也凝聚着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美好愿望。
“东皇太一”是宇宙万物的主宰,在人们的想象中,他威力无比,至高无上。诗中展示:“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对他的祭祀是恭谨、肃穆、虔诚的。但祭祀的场面却盛大而活泼,人们拊鼓欢歌,鼓瑟浩唱,翩翩起舞,宛如节日一样欢快。“东君”是祭日神,他有具体的日神特点,但同时又具有人间英雄的气概,其想象之美妙令人倾倒。日神一出场即生动而亲切:“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舟兮乘雷,载云旗兮逶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这恰是大自然旭日东升壮丽图景的描摹,日神即将从神话中的居所升起,它先把光芒照射在槛外的扶桑树上。接下来冉冉上升,徐徐缓缓,从容不迫。升起的太阳驱走了黑夜,给大地带来一片光明。太阳初升声势壮阔,仿佛有雷声伴奏,万道霞光喷薄而出,犹如万面锦旗迎风飘摇。对日神的这番描写既概括进了人们千百年来对太阳的观察,在想象中将其人格化,也饱含着人们对太阳的崇敬与热爱之情。这样一些作品,与其说是颂神的祭歌,不如说是倾注了诗人理想的对于光明与正义的赞歌,是对某些英雄性格的礼赞。
《九歌》中的另一部分作品是对地祇的祭祀。这些地祇是湘君、湘夫人(湘水之神)、河伯(黄河之神)山鬼(山神)。在这里,诗人借助神灵之间的爱恋、思慕以及悲欢离合情绪的描写,反映了人们对纯洁爱情的赞颂,对幸福生活的憧憬,这是一些十分优美动人的爱情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