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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

(960—1003)河南新安人,字澹成,一字长卿。太宗雍熙二年进士。淳化初,以文学高第召试,擢秘书丞、直史馆。历知制诰、翰林学士、知审官院。至道初以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真宗即位,加工部侍郎。奉诏修《太宗实录》,重修《太祖实录》。从幸大名,陈御敌安边之策。后拜并代经略使、知并州事。雅善谈论,尤轻财好施,所至称治。卒谥宣靖。有集。

本 名 钱若水
字 号 淆成
主要作品 《济源县裴公亭》 《禁林讌会之什》 《句》 《句》 《送杨大年知处州二首》
所处时代 宋代
民族族群 汉族
出生地 河南新安
出生时间 公元960年

钱若水办案

原文

钱若水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数以胸臆决事不当,若水固争不能得,辄曰:"当陪奉赎铜耳。"己而果为朝廷及上司所驳,州官皆以赎论,知州愧谢,己而复然,前后如此,数矣。有富民家小女奴逃亡,不知所之。奴父母讼于州,命录事参军鞫之。录事尝贷钱于富民,不获,乃劾富民父子数人共杀女奴,弃尸水中,遂失其尸,或为元谋,或从而加功,罪皆应死。富民不胜榜楚,自诬服。具上,州官审复无反异,皆以为得实矣。若水独疑之,留其狱数日不决。录事诣若水厅事诟之:"若受富民钱,欲出其死罪耶?"若水笑谢曰:"今数人当死,岂可不少留,孰观其狱词耶?"留之且旬日,知州屡趣之不得,上下皆怪之。若水一日诣州。屏人言曰:"若水所以留其狱者,密使人访求女奴,今得之矣。"知州惊曰:"安在?"若水因密送女奴于知州。乃垂帘引女奴父母问曰:"汝今日见汝女识之乎?"对曰:"安有不识也?"因从帘中推出示之。父母泣曰:"是也。"乃引富民父子,悉破械纵之。其人号泣不肯去,曰:"微使君之赐,则某灭族矣。"知州曰:"推官之赐也,非我也。"其人趣诣若水厅事,若水闭门拒之,曰:"知州自求得之,我何与焉?"知州以若水雪冤死者数人,欲为之奏论其功,若水固辞曰:"若水但求狱事正,人不冤死耳。论功非本心也。"知州叹服。录事诣若水叩头愧谢。于是远近翕然称之。

译文

钱若水担任同州推官,知州性情急躁气量狭小,多次凭臆测决断事情而不恰当,若水坚持争论但不能达到目的,就说:"又该陪着你一起交纳赎罪的钱了。"(意思是这样错下去,你受罚,我也要陪着你受罚。)不久果然被朝廷及上级批驳,知州和推官都被处以罚款。知州向钱若水表示惭愧道歉,但不久又是老样子。前前后后像这样子已经好多次了。有个富民家的小女奴逃跑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女奴的父母告到州里,知州命录事参军(州里掌管文书的官)审问这件案子。录事曾向富民借过钱,没借到,于是就揭发富民父子数人共同杀死了女奴,并抛尸于水中,于是找不到尸体。这些人中有的是主犯,有的是跟着做帮凶的,都应该是死罪。富民受不了鞭杖拷打的酷刑,就自己屈招了。录事呈报知州,知州等人复审后认为并无相反或异常的情形,都认为审出了此案的真实情况。只有钱若水怀疑此事,留下这案子好几天不判决。录事到若水的办公处骂他说:"你接受了富民的钱财,想出脱他的死罪吗?"钱若水笑着道歉说:"现在几个人都判了死罪,怎可不稍微留下案件几天,仔细看看他们的供词呢?"留下案子将近十天了,知州多次催促他也没有结果,州里大小官员都责怪钱若水。有一天,钱若水去见知州,屏去他人后对知州说:"若水拖延此案的原因,是我在秘密派人寻找女奴,现在找到了。"知州吃惊地说:"在哪里?"钱若水于是秘密派人将女奴送到知州官府。知州便垂下窗帘,领女奴的父母来问道:"你们今天如看到你们的女儿还认得吗?"回答说:"怎么会不认得呢?"知州于是就从窗帘后推出女奴给他们看。女奴的父母哭着说:"这是我的女儿啊!"知州于是叫人带来富民父子,全部卸下枷锁释放了他们。富民哭着不肯走,说:"如果没有您的恩赐,我们一家就要全完了。"知州说:"这是推官的恩赐,不是我的功劳。"那人又赶往钱若水的办公处,若水关上门不见他,说:"这是知州自己求得实情的,我又参与了什么?"知州因若水替几个被判死罪的洗雪了冤情,想为他上奏请功,钱若水坚决拒绝说:"我只求审判公正,不冤枉处死人罢了。论功行赏不是我的本意。"知州感叹佩服。录事到钱若水处叩头表示惭愧道歉。于是远近都一致称赞钱若水。

《宋史·钱若水传》

原文一

钱若水,字澹成,一字长卿,河南新安人。父文敏,汉青州帅刘铢辟为录事参军,历长水禜都尉、扶风令、相州录事参军。先是,府帅多以笔牍私取官库钱,韩重赟领节制,颇仍其弊。文敏不从,重赟假他事廷责之,文敏不为屈。太祖嘉其有守,授右赞善大夫、知泸州,召见讲武殿,谓曰:“泸州近蛮境,尤宜绥抚。闻知州郭思齐、监军郭重迁掊敛不法,恃其荒远,谓朝廷不知尔。至,为朕鞫之,苟一毫有侵于民,朕必不赦。”至郡,有政迹,夷人诣阙借留。诏改殿中丞,许再任。三迁司封员外郎,又知洺州、建昌军。卒,年七十二。 若水幼聪悟,十岁能属文。华山陈抟见之,谓曰:“子神清,可以学道;不然,当富贵,但忌太速尔。”雍熙中,举进士,释褐同州观察推官,听决明允,郡治赖之。淳化初,寇准掌选,荐若水洎王扶、程肃、陈充、钱熙五人文学高第,召试翰林,若水最优,擢秘书丞、直史馆。岁余。迁右正言、知制诰。会置理检院于乾元门外,命若水领之。俄同知贡举,加屯田员外郎。诏诣原、盐等州制置边事,还奏合旨,翌日改职方员外郎、翰林学士,与张洎并命。俄知审官院、银台通进封驳司。尝草赐赵保忠诏,有云:“不斩继迁,开狡兔之三穴,潜疑光嗣,持首鼠之两端。”太宗大以为当。 至道初,以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真宗即位,加工部侍郎。数月,以母老上章,求解机务,诏不许。若水请益坚,遂以本官充集贤院学士、判院事。俄诏修《太宗实录》,若水引柴成务、宗度、吴淑、杨亿同修,成八十卷。真宗览书流涕,锡赉有差。 初,太宗有畜犬甚驯,常在乘舆左右。及崩,呜号不食,因送永熙陵寝。李至尝咏其事,欲若水书之以戒浮俗,若水不从。吕端虽为监修,以不莅局不得署名,至抉其事以为专美。若水称诏旨及唐朝故事以折之,时议不能夺。既又重修《太祖实录》,参以王禹偁、李宗谔、梁颢、赵安仁,未周岁毕。安仁时为宗正卿,上言夔王于太宗属当为兄,《实录》所纪缪误。若水援国初诏令,廷诤数四乃定。 俄判吏部流内铨。从幸大名,若水陈御敌安边之策,有曰: 孙武著书,以伐谋为主;汉高将将,以用法为先。伐谋者,以将帅能料敌制胜也;用法者,以朝廷能赏罚不私也。今傅潜领雄师数万,闭门不出,坐视边寇俘掠生民,上孤委注之恩,下挫锐师之气,盖潜辈不能制胜,朝廷未能用法使然也。军法,临阵不用命者斩。今若斩潜以徇,然后擢如杨延朗、杨嗣者五七人,增其爵秩,分授兵柄,使将万人,间以强弩,分路讨除,孰敢不用命哉?敌人闻我将帅不用命,退则有死,岂独思遁,抑亦来岁不敢犯边矣。如此则可以坐清边塞,然后銮辂还京,天威慑于四海矣。 臣尝读前史,周世宗即位之始,刘崇结敌入寇,敌遣其将杨衮领骑兵数万,随崇至高平。当时懦将樊爱能、何徽等临敌不战,世宗大陈宴会,斩爱能等,拔偏将十余人,分兵击太原。刘崇闻之,股忄栗不敢出,即日遁去。自是兵威大振。其后收淮甸,下秦、凤,平关南,特席卷尔。以陛下之神武,岂让世宗乎?此今日御敌之奇策也。 若将来安边之术,请以近事言之,太祖朝制置最得其宜。止以郭进在邢州,李汉超在关南,何继筠在镇定,贺惟忠在易州,李谦溥在隰州,姚内斌在庆州,董遵诲在通远军,王彦升在原州,但授缘边巡检之名,不加行营部署之号,率皆十余年不易其任。立边功者厚加赏赉,其位皆不至观察使。盖位不高则朝廷易制,任不易则边事尽知。然后授以圣谋,来则掩杀,去则勿追,所以十七年中,北边、西蕃不敢犯塞,以至屡使乞和,此皆陛下之所知也。苟能遵太祖故事,慎择名臣,分理边郡;罢部署之号,使不相统辖;置巡检之名,俾递相救应。如此则出必击寇,入则守城,不数年间,可致边烽罢警矣。

原文二

俄知开封府。时北边未宁,内出手札访若水以策。若水陈备边之要有五: 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何谓择郡守?今之所患,患在战守不同心。望陛下选沉厚有谋谙边事者,任为边郡刺史,令兼缘边巡检,许召勇敢之士为随身部曲。廪赡不充则官为支给。然后严亭障,明斥候,每得事宜,密相报示。寇来则互为救应,齐出讨除;寇去则不令远追,各务安静。苟无大过,勿为替移;傥立微功,就加爵赏。如此则战守必能同心,敌人不敢近塞矣。 何谓募乡兵?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敌情。望诏逐州沿边民为招收军,给与粮赐,蠲其赋租。彼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布腹心。彼若举兵,此必预知,苟能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望陛下令缘边各广营田,以州郡长官兼其使额,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鼓旗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仍纵商人入粟缘边。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敌人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居外,轻兵居内。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魏、博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望陛下慎选将臣任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未能削部署之名,望且减行营之号;有警则暂巡边徼,无事则却复旧藩。岂惟不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屯一处,进退动静,无施不可矣。 何谓明赏罚?今之所患,患在戎卒骄惰。臣自知府以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边上亡命军卒,人数甚多。臣试讯之,皆以思亲为言,此盖令之不严也。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望陛下以此言示将帅,俾申严号令,以警其下。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止善,罚不惩谓之纵恶。”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违。”臣尝闻郭进出镇西山,太祖每遣戍卒,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其假借如此,故郭进所至,未尝少衄。陛下能鉴前日之事,即今日之元龟也。 若水又言:“边部用兵,唯视太白与月为进退者,诚以太白者将军也,星辰者廷尉也。合则有战,不合则无战;合于东则主胜,合于西则客胜。陛下能用臣言以谨边备,则边部不召而自来矣。太祖临御十七年间,未尝生事疆埸,而敌人往往遣使乞和者,以其任用得人而备御有方也。陛下苟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而不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则守在四夷,而常获静胜,此备御之上策也。” 未几,出知天雄军兼兵马部署。时言事者请城绥州,屯兵积谷以备党项。边城互言利害,前后遣使数辈按视,不能决。时已大发丁夫,将兴其役,诏若水自大名驰往视之。若水上言:“绥州顷为内地,民赋登集,尚须旁郡转饷。自赐地赵保忠以来,人户凋残,若复城之,即须增戍。刍粮之给,全仰河东。其地隔越黄河、铁碣二山,无定河在其城下,缓急用兵,输送艰阻。且其地险,若未葺未完,边寇奔冲,难于固守。况城邑焚毁,片瓦不存,所过山林,材木匮乏。城之甚劳,未见其利。”复诣阙面陈其事,上嘉纳之,遂罢役。初,若水率众过河,分布军伍,咸有节制,深为戍将推服。上谓左右曰:“若水,儒臣中知兵者也。”是秋,又遣巡抚陕西缘边诸郡,令便宜制置边事。还拜邓州观察使、并代经略使、知并州事。 六年春,因疾灸两足,创溃出血数斗,自是体貌羸鼛,手诏慰劳之,俾归京师。数月,始赴朝谒,因与僚友会食僧舍,假寝而卒,年四十四。赠户部尚书,赐其母白金五百两。子延年甫七岁,录为太常奉礼郎。 若水美风神,有器识,能断大事,事继母以孝闻。雅善谈论,尤轻财好施。所至推诚待物,委任僚佐,总其纲领,无不称治。汲引后进,推贤重士,襟度豁如也。精术数,知年寿不永,故恳避权位。其死也,士君子尤惜之。有集二十卷。

人物轶事

钱若水为举子时,见陈希夷于华山,希夷曰:“明日当再来。”若水如期而至。见有一老僧与希夷拥地罏坐,僧熟视若水,久之不语,以火箸画灰作“做不得”三字,徐曰:“急流勇退人也。”若水辞去,希夷不复留。后若水登科为枢密副使,年才四十致政。希夷初谓若水有仙骨,命老僧观之,僧云:“做不得。”故不复留。老僧麻衣道者也。王巩续闻见录作白阁道者。希夷素所尊礼云。邵氏闻见录 贵耳集、湘山野录事同文小异。 钱若水为同州推官时,有富民女奴逃亡,父母讼于州。州录事尝贷于富民不获,乃劾富民父子共杀女奴,富民不胜榜楚,自诬服。具狱上州,皆覆实无反异。若水独疑之,留其狱,数日,录事诣若水,诟之曰:“若爱富民,欲出其死。”若水笑谢曰:“今数人当死,岂可不少留熟观其狱词耶?”留之且旬日,若水诣知州,屏人言曰:“若水所以留其狱者,密使人访求女奴,今得之矣。”因密送于知州所,知州引女奴父母从帘内,推女奴示之,父母持之而泣,乃引富民父子破械纵之。其人号泣不肯去,曰:“微使君,族灭矣。”知州言此推官之赐,其人趋诣若水厅事,若水闭门拒之,曰:“知州自求得之,我何与焉?”其人不得入,绕墙而哭,倾家资饭僧为若水祈福。知州欲论奏其功,若水固辞曰:“若水止求人不冤死耳,论功非本心也,且置录事于何地?”知州叹服。涑水纪闻 钱若水为枢密副使时,吕相端罢,太宗靖按当作真宗。明日谓辅臣曰:“闻吕端命下,哭泣不已。”钱公厉声曰:“安有此?”退语诸公曰:“我辈眷恋爵禄,为上见薄如此。”遂力请罢。闻见近录 王曾罢相,章圣谕近臣曰:“曾延辞既退矣,逡巡却立,恋冀复用。”众皆唯唯。若水挺身对曰:“王曾以道去国,未见有持禄意,陛下料人何薄耶?臣等弃此如土芥耳。”愤而出。即日毁裂冠带,被道士服,佯狂归嵩山。上大骇,屡召之不起,以终其身。涧泉日记 西园闻见录:宋执政刘昌言罢,太宗问赵镕曰:“昌言涕泣否?”镕曰:“与臣等谈多至涕泣。”镕乃迎合上意耳。吕蒙正罢相,太宗曰:“蒙正布衣,朕擢为相,今退寂寞,想其目穿望复位矣。”钱若水曰:“蒙正虽骤登显,然其风望不为忝冒,何有寂寞?不闻其郁悒也。”上为默然。若水叹曰:“上待辅臣如此。盖无秉节高迈,能全进退,以感动人主,遂贻上之轻鄙耳。”即以母老请罢。靖按吕端罢相,不在太宗时,王曾罢相,亦不在真宗时。西园闻见录作蒙正事,较可信。 蜀人严储者与苏易简之父善。储始举进士,而易简生,三日为饮局,有日者同席,储以年月询之,日者曰:“君当俟苏公之子为状元乃成名。”坐客皆笑。后归朝,屡上不捷。太平兴国五年,果于易简榜下及第。湘山续录 茅亭客话以严储为杜希言,事略同。

  • 《济源县裴公亭》
    裴相亭成未退身,空烦舞袖与歌尘。至今亭下萧萧竹,似对秋风怨主人。
  • 《禁林讌会之什》
    一夜春风满帝都,禁林清晓宴簪裾。玉堂乍到惊凡目,金锁徐开见御书。四字骊龙争夭矫,两篇琼树斗扶疏。
  • 《句》
    三陪藻燕簪裾上,五对龙颜日月边。
  • 《句》
    黼座劝觞钧乐逸,云章属韵待貂传。
  • 《送杨大年知处州二首》
    夫子厌承明,还求领郡行。两章干负扆,数刻对延英。岂独彩衣乐,兼为昼锦荣。圣朝循吏传,首得见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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