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雁过妆楼·郑丈叔问比竹余音用梦窗韵咏芙蓉,凄艳殆绝,偶同妇兰仪话看花旧事,依调和之
茫茫夜色中,我经过这座桥。
我是否到达了语言的郊区?
神仙在哪里?
鱼在哪里?
那钓鱼老人的身影,一个比喻:
桥是真实的,而我是虚幻的……
流水从桥下经过,真实吗?
白天我看见树枝、旧衣服、羽毛,
在脏兮兮的水面上发出绿光。
逝者如斯!
现在我看见汽车里
三个中年人正闭上眼睛。
“死吧!
为她去死!
也为他去死!
”
“她是不下蛋的鸡,不是教育。
”
“哈,他输了房屋,输了老婆,
最后输掉了一生汇聚的阴影。
”
“死吧,快乐来自于死者的安静!
”
我的耳朵震动,眉头紧皱。
海伦!
在特洛伊战争中的海伦,
此刻你又扮演什么角色?
第三者!
我比喻中的钓鱼老人。
老人啊老人,你的面孔又多了一幅!
我敲打玻璃窗,在肮脏的玻璃中
观察:
路边站立的少女……我想象
她的脸上有厚厚的脂粉,
她的身体里有秘密的发条,
我在想象中把它上紧。
生锈吧。
生锈吧。
衰老是公众唯一的情敌。
“能否用语言保持明亮的肤色?
用一首诗写出真正的黑夜?
”
“去死吧!
为她去死!
彻底地死!
”
“我疯了吗?
我不过是搭错了车。
”
在语言的郊区我敲打玻璃窗,
观察,想象:
一辆破旧的中巴
一座默默无闻的小桥(它的名字
包含着命名者对于美的欲望)
和路边阴影下站立的少女(等待?
)。
她是谁?
战争结束以后的海伦?
一句傻瓜的歌词?
时代的小圆镜?
呵,我已经忘记了桥,桥下的流水,
神仙和鱼,成为第三者的钓鱼人。
──汽车转入山间,符合道路的语法。
1997.6芙蓉溪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