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一只地鼠,
在时间深处隐藏了二十年,
突然出现我偶然在马路上,
在马路的左侧,
看到这张从二十年前传递过来的脸,
如同一池止水它的水位和光亮被时间一点点蒸发,
水底浮现出来他的脑袋晃动着,
在想些什么他和时间的擦伤到底有多深二十年,
我们只是经过一次漫长的呼吸。
相遇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笑了没有:
笑了或者没有。
那表情如同经年的瓜架,
干练地支撑着在这个季节已经清除了所有丰富的枝蔓。
那目光正如被圆包围的瓜果,
青光弥漫这张脸被时间抽象和保存改变了部分特征,
更近似他的兄妹。
家族的顽强,
这时他们才更像一家人。
除了那颗脱落的牙齿被我的记忆补充总的说来:
这张脸还是二十年前那张脸。
一分钟后我在马路的右侧又看到这张脸一切如故。
这张脸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张脸。
这张脸不再是一分钟前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