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最深的夜,
忍受了最残暴的光明它记得鸟声灼成最后一道创伤树根缓慢地扎进心里,
它学会对自己无情一千张嘴曾经是一千处刀口血,
呼喊和乞求,
沉入泥沙的宁静那一双鲜红的翅膀被时间砍断腐烂成黑土,
飘起为云黄昏,
又一片向日葵在天边成熟掠过群山,
庞大如鹰一千张嘴现在是一千只眼它注视着自己脚下累累碎石那儿有风,
在玄武岩的洞穴中筑巢有水,
珍藏着一万年前的波涛太阳,
猛烈扑打青苔遮掩的悬崖而整个蓝天被梦握紧握成一把测量沉默的发光的尺子它在最深的睡眠里醒着,
对自己无情山巅那一片白色烟雾蔓延着松针向上生长,
碧绿的闪电,
摧毁冬天是它最吸最轻的一缕呼吸久久等待:
那声怒吼、那次必然颤栗的恐怖、凌驾万物的美,
使大地狂欢它像野鹿舔食盐碱一样忍受秘密焚烧自己的火焰一颗心,
一千种飞翔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