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漫游者,
你在大地的颂歌中穿行,
为我骄傲吧家已遥远,
你被风引领着踏上这走廊。
别再回头吧攀登金黄的高处,
呼吸我如醉如痴的欲望而分享那投入死亡的冲动中豁然辽阔的幸福海洋退去,
我的梦发蓝,
白鸟在诞生第三天盘旋雪山像新月之王,
面对沙漠的广场宣喻袒露爱情吧,
漫游的伙伴,
除了你谁配跟随我孕育青铜的土地,
孕育了铁,
巨石似的男人胸脯溢出红色,
披挂雷霆,
——-的纯真隐约浮现草原上有的是奔驰的马,
黄羊闪着光冲向悬崖我的弓,
我的犁,
把岁月刻进冷静的花纹野性的河流在太阳抚摸下只能是温柔的蟋蟀和狼群使黑夜紧张,
我的性格铸成方鼎漫游者,
用牙齿咀嚼我用心吮吸我:
一首歌向天空唱了千年,
一对牛角被迫折断朝原野祭奠山峰回声不绝,
为了死去——成为一滴血而我隆起于东方第一缕晨曦之前,
嘲笑黑暗我是流浪的土地,
亘古未变的土地头晕目眩的中午打开一渠凉意,
汩汩灌溉想象大雁长鸣着仿佛远方的祝愿,
为绽开的湖泊而悠扬漫游之外,
死之外,
射出的源泉如此洁白像注入陶罐的金属的汁液,
激荡子夜的风暴的汁液灼热的潮汐轰响着,
涌向最深邃的人类之树因为你,
万物亲吻同一的水波,
变成孩子二于是,
一颗带来厄运的果实无法送还森林的阴沉低语,
枭的纷乱羽毛,
战争与殉葬萌芽贪婪的疾病,
像发疯的蝗虫成群降落,
黑夜一个预定的结局,
一条从终点出发的道路石头的眼窝,
盛满历史中越埋越深的痛苦荒废的古城朝世界展示一个寓言我,
接近天空,
那用成千重鸟翅擦净悔恨的天空衰老的卖艺人,
锣声凄厉得把黄昏敲碎了路旁的乞丐,
太多的冷漠是扔给你的唯一施舍没有泥土,
衣衫褴褛的帐篷就在沙石间生长骆驼草移植到腐烂的台阶上,
喂养蝙蝠一次次动荡和不安,
驱散牧民的炊烟从遗忘的伟大国度而来,
闯进晨祷时的断壁残垣思想被摧毁,
一条肮脏的狗守望在废墟门前年号,
瓜分着永恒——没有昨天或明天召集众人的长号空空,
雕成花蕊的星宿朦胧丝稠愰愰惚惚,
听任蹒跚的铃铛踱出边界异族的旗帜却给大地增添着奇异的温情一声血腥的呐喊,
一枚锈蚀的铜钱,
一片灰烬密密麻麻的伤口喘息着,
凿成石窟壁画在最后呕吐,
搁浅了一动不动的生命除了你谁也不配跟随我,
除了死亡一切都是不解之谜只有你不再追问那滞留于卜辞上的余音、儿女满载我们的孤独驶向无名港口的羊皮筏子创伤和饥馑为什么永远来自灵魂深处而荒废古城朝世界讲述的那个寓言是真的三带着死亡的庄严,
高高矗立于太阳舞蹈的河岸我是我,
整个世界穿过黑暗合而为一岁月是风,
是水,
是缓慢移动于我内外的同一叶帆注入灌木和人类,
波涛汹涌而又静止白杨刺痛我,
墙分割我。
自由,
一个绝望的诱惑我在我心中无处可逃,
但决不跪下哀悼失明我像一棵树,
不是用黑暗包裹泪水的树仅仅享受着睡眠的喷泉,
被天空抛弃在墓碑旁我的茂盛,
一次狂放更改大地的山洪岩石的马厩,
乌云的鹰巢——到这金黄的高处来吧漫游者,
当你再次震惊于沦入寂静骨髓的一瞬,
我的根像三叶虫一样盲目而坚强高高矗立于太阳舞蹈的河岸,
远离青春节日像绳扣,
一个千度轮回的记忆,
在心上磨着只有坚持是唯一的信念,
袒露是美我从我诞生的每个襁褓开始,
在痛苦的每个角落完成我如醉如痴的欲望是一场暴风雨漫游的伙伴,
你的灵魂将飞入那只盘旋的白鸟吗无拘无束君临世界,
征收所有梦的奉献那儿,
火红的山清晰聆听着月光从脸上滴落欢笑或痛哭、丰硕或荒芜、神圣或卑贱同一的表情,
同一的年轮——是星,
是夜我的树升起,
升起,
陶醉于蔚蓝色无垠,
像一缕烟也许有一天,
那最高的爱恰自深渊而来,
收拢一切——跟随我吧静静分享那投入死亡的冲动中豁然辽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