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枝里的红屋顶
积雪闪耀 一些白色的精灵
飞翔在城市的上空
麻雀们跳上跳下
在花园里觅食——
这欣欣向荣的一幕 让我想起
乌鸦的一家 很久未见了
似乎入冬以来 就没有听到
它们的大吵大闹
我决定起身 去看看它们
供热站的黄昏 世界阴暗的部分
那巨大的烟囱 像老年的阴茎
光滑 萎顿
扫烟囱的工人 吹着收工的口哨
鸦巢的帝国 已不复存在
乌鸦们 都飞走了
像穷人被清除出铁路沿线
这个城市不欢迎
没有户籍的栖居者
2002、1
睁开明天的眼睛
看见自己落进先知的定局
繁衍的思绪
将幽现的韶华流水隐蔽
此时的裸露与与虚设的身体无关
水模仿着朝代潺潺流动
在梦的下面
红色的文字进入子夜繁衍
为虚弱的泪水
铺平空阔的身影之地
悲伤的花开放在音乐的边缘
记忆的列车
正好从翻掌而停的手上
疾驶而过
夜色将马队覆没的声音取消
融化的晨霜解除了路的封锁
四通八达的是绿色之根
可能的一切之网
鸟类高飞在厄运之上
带着不可窥见的秘密之羽
土地在迷津之外的多余部分
被情感泄漏
出窍的词汇再次要求复现
于是屏住呼吸的篝火
又一次被心点燃
数千年前就有的古田中
理性的庄稼长得非常茁壮
文字问候黄色的收成
风偶尔落地
果实在开阔的稿笺中不语
生命主宰着此刻的进程
分开的不同性别
自看不见的面颊两侧向光线聚拢
距离消失
颜色在目中重新聚合
美丽的人携着不完整的家谱
回到我们的
空白衣冠之中
她滴下一点真实的鲜血
在我们的封辞之上
1994.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