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春阻双弯蛾黛路
台北盆地
像置於匣内的大提琴
镶著绿玉……
裸著的观音山
遥向大屯山强壮的臂弯
施著媚眼
向左再向南看过去
便是有著沉沉森林的
中央山脉的前襟了
基隆河谷像把声音的锁
阳光的金钥匙不停的拨弄
在云飞的地方
我也伸长我底冰斧
为那七彩的虹弓缀一根弦
而这歇著的大提琴
却是事间最智慧的词令者
对偶来的人,缄默——。
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旧军队拖着革命的步伐
或许也打这里走过
或许落伍的游兵散勇
远远绕开还在幸福的家庭
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
安于另外的道路两侧
心室以外的悬铃木把兴衰重覆
没有人看懂落叶之堕落
摇身一变又没有人看懂
那堕落后的种种情操
旧军队一律在远方的墓中。
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太勉强了就好像没有尽头
撤退的号声冲进了落日深处
谁听得懂?
真是我的哭声
让破烂战斗服里的身子打颤
让大眼睛一样黑的枪口一阵阵剧痛
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