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欢你这样子
坐着,散起头发,弹一些些的杜步西
在折断了的牛蒡上
在河里的云上
天蓝着汉代的蓝
基督温柔古昔的温柔
在水磨的远处在雀声下
在靠近五月的时候
(让他们喊他们的酢酱草万岁)
整整的一生是多么地、多么地长啊
纵有某种诅咒久久停在
竖笛和低音箫们那里
而从朝至暮念着他、惦着他是多么的美丽
想着,生活着,偶而也微笑着
既不快活也不不快活
有一些什么在你头上飞翔
或许
从没一些什么
美丽的禾束时时配置在田地上
他总吻在他喜欢吻的地方
可曾瞧见阵雨打湿了树叶与草么
要作草与叶
或是作阵雨
随你的意
(让他们喊他们的酢酱草万岁)
下午总爱吟那阕「声声慢」
修着指甲,坐着饮茶
整整的一生是多么长啊
在过去岁月的额上
在疲倦的语字间
整整一生是多么长啊
在一支歌的击打下
在悔恨里
任谁也不说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那样的呢
遂心乱了,遂失落了
远远地,远远远远地
醒来,多少只鸟已叫过
我在梦里见过它们
一次纯粹,带走你
还有一次,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现在它们不得不在
异域,在陌生人的心里跳跃"
我记得那一阵子
窗外游行已开始汹猛
你摸着我的身体
我像一只每个人都应该忘却的鸟
不叫,羽毛上挤着地狱
和天堂的色彩
你开始朝我所不知的方向
不回头地走
你的阴影跟着房屋的阴影
战争,跟着我们不同的父亲
阴影潜移
我的嘴唇渐渐冰凉
199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