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雪与韩府推
毛麾(生卒年不详,约1190年前后在世),字牧达,平阳(今山西临汾)人。金世宗大定十六年(1176)举学行,特赐进士出身,授校书郎,入教宫掖。历太常博士,终于同知沁州军州事。有《平水集》行于世,今佚。又曾为丘处机《磻溪集》作序。《中州集》卷七录其诗七首,《金文最》卷三八、七七收其文五篇。生平见《中州集》卷七。
这首诗是聂鲁达最有影响、发表次数最多的诗作之一。
最早于1946年发表在委内瑞拉《全国文化杂志》上,1950年收入《诗歌总集》(一译《漫歌集》)第二版。
马克丘·毕克丘位于安第斯山东南部,在库斯科城西北,离城约112公里,是古印第安人的城堡,南北长700米,东西宽400米,在萨坎台雪山的山腰上,由216座建筑物的废墟组成。
聂鲁达于1943年10月22日骑马参观了这座古城堡,两年后创作了这首长诗。
全诗十二章,正如与马克丘·毕克丘(MacchuPicchu)的十二个字母、乃至一天的十二小时和一年的十二月吻合,尽管这与古印加文化并无相通之处。
I从空间到空间,好象在一张空洞的网里,我在街道和环境中间行走,来了又离开。
秋天来临,树叶舒展似钱币,在春天和麦穗之间,是那最伟大的爱,仿佛在落下的一只手套里面,赐予我们,犹如一轮巨大的明月。
(那些动荡的岁月,我是在身体的风暴中过去的;
钢铁变成了酸性的沉默,夜晚被拆散,直到最后一点细屑,那是新婚的祖国受到侵犯的纤维。
)一个在提琴之间等待着我的人,逢到一个世界如同一座埋葬的塔,塔尖埋得那么深,比所有的嘶哑的硫磺色的树叶还要深;
还要深,在地质的黄金里,好象被多变的气象所包裹的剑。
我把混沌而甜蜜的手深入到大地最能繁殖的地方。
我把额头置于深沉的波浪之间,象一个水滴,降到硫磺的宁静里;
象一个盲人,回归于人类的消耗殆尽的春天的素馨。
II如果花还在把长高的幼芽交给另一朵花,石块还在它钻石和砂砾的破碎外衣上保留着零落的花朵,而人则揉皱了从海洋汹涌源头收集来的光明的花瓣,钻凿着在他手里搏动的金属。
突然,在衣服和烟雾中,在倾圯的桌子上,仿佛一堆杂乱的东西,留下了那灵魂:
是石英,是嫉妒,是海上之泪,仿佛寒冷的池沼:
然而他还是用纸,用恨,杀死它,折磨它,把它压倒在每天踩踏的地毯上,在铁丝网的邪恶衣服里把它撕碎。
不:
在走廊上,空地上,海上或者路上,谁不带着匕首(犹如肉色罂粟)保卫自己的血?
虎列拉已经使出卖生灵的悲惨市场气息奄奄,于是,从梅树的高处,千年的露水,在期待着它的树枝上留下了透明晶莹的信息,啊,心哟,啊,在秋季的空虚里磨得光秃了的额头。
有多少次,在一个城市冬天寒冷的街上,公共汽车上,黄昏的船上,或者最沉重的孤独里,节日的夜晚,钟声和阴影,人们欢乐地相聚在一起,我想停下来,寻找那深奥的永恒的脉络,那是从前铭刻在石块上或者亲吻所分离的闪光里的。
(谷物里面,是象怀孕的小小乳房似的一个金黄故事,无穷无尽地重复着一个数字,那胚芽的外皮,那么柔嫩,而且总是一模一样,脱壳而出如象牙;
流水之中,就是莹洁的祖国,从孤寂的白雪直至血红的波浪的原野。
)我什么也没有抓住,除了掉落下来的一串脸或者假脸,仿佛中空的金指环,仿佛暴怒的秋天的衣衫零乱的女儿,她们使庄严的种族的可悲之树难免战栗。
我没有地方可以让我的手歇息,它象套着锁链的泉水那样流动,或者象大块的煤或水晶那样坚定,我伸出的手应该得到恢复的热力或者寒意。
人是什么?
在他说话的哪个部分,在仓房和嘘声之间,展开了生命?
在他金属的运动的哪个地方,活跃着那不朽不灭的生命?
III生灵就象玉米,从过去的事情的无穷谷仓中脱粒而出;
从悲惨的遭遇,从一到七,到八,从不止一个死亡,而是无数死亡,来到每个人身上。
每天,只是一个小小的死亡,只是尘土,只是蛆虫,是郊外泥泞里熄灭了的灯,一个翅膀粗壮的小小死亡,刺入每一个人,仿佛一支短矛。
那是被面包,被匕首所困扰的人,是牧人,是海港的儿子,或者扶犁的黑苍苍领袖,或者拥挤街道上的啮齿动物。
一切的一切都在昏迷中等待他的死亡,他的短促的每天的死亡。
他的日日夜夜的倒霉的苦难,仿佛一只颤栗地捧起来喝着的黑杯。
IV强暴有力的死亡,多次邀请我,它好似海浪里看不见的盐,扩散着它看不见的滋味;
它好似下沉与升高各占一半;
它好似风和冰河的巨大结构。
我来到铁的边缘;
来到空气的峡谷,农业和石块的尸布;
来到穷途末路的空虚星座;
来到昏眩的盘旋的道路;
但是,啊,死亡,无垠的海,你不是一浪接一浪地前来,而是仿佛明净的夜的奔驰,仿佛夜的全部数字。
你从不来到了在口袋里翻搅;
你的来访,不可能没有红的祭服,没有沉默所包围的曙光的地毯,没有高飞的或者埋葬的眼泪的遗产。
我不能爱一个生命象爱一株树,树冠(千万树叶的死亡)上一个小小的秋天,全是虚伪的死,以及没有土地没有深渊的复活。
我要在更加广阔的生命中游泳,在更加宽畅的河口,等到人们逐渐地拒绝了我,关上了能关上的门,让我泉源的手不再触摸那不存在的伤口,于是我要,一条一条街,一道一道河,一座一座城,一只一只床,让我的发咸的骨殖穿过荒漠,在最后的贫穷的屋子里,没有灯,没有火,没有面包,没有石块,没有沉默,孤零零地,踯躅在我自己的死亡里死去。
V庄严的死亡,你不是铁羽毛的鸟,不是那个贫穷住所的继承者,在匆忙的饮食中,松弛的皮肤下所带来;
而是别的,是停息的弦的花瓣,是不迎向战斗的胸脯的原子,是落到额头上的粗大的露珠。
这一块小小的死亡,它不能再生,没有和平也没有土地,只是一副骷髅,一只钟,人们在它之中去死。
我掀开碘的绷带;
把双手伸向杀死死亡的无穷痛苦;
在创伤里,我只逢到一阵寒风,从心灵的模糊的隙缝里吹进。
以上五节,是诗人在登上马克丘·毕克丘之前,抒发对人民的苦难、暴力和贫困所造成的死亡,以及自己的不幸遭遇的悲忿之情。
VI于是,我在茂密纠结的灌木林莽中,攀登大地的梯级,向你,马克丘·毕克丘,走去。
你是层层石块垒成的高城,最后,为大地所没有掩藏于沉睡祭服之下的东西所居住。
在你这里,仿佛两条平行的线,闪电的摇篮和人类的摇篮,在多刺的风中绞缠一起。
石块的母亲,兀鹰的泡沫。
人类曙光的崇高堤防。
遗忘于第一批砂土里的大铲。
这就是住所,这就是地点;
在这里,饱满的玉米粒,升起又落下,仿佛红色的雹子。
在这里,骆马的金黄色纤维给爱人,给坟墓,给母亲,给国王,给祈祷,给武士,织成了衣服。
在这里,人的脚和鹰的脚在一起歇息于险恶的高山洞穴,以雷鸣的步子在黎明踩着稀薄的雾霭,触摸着土地和石块,直到在黑暗中或者死亡中把它们认识。
我瞧着衣服和手;
瞧着鸣响的洞穴里水的痕迹;
瞧着那被一张脸的接触所软化的墙,它以我的眼睛望着大地上的灯,它以我的手给消失的木材上油,因为一切的一切:
衣服,皮肤,杯子,语言,美酒,面包,都没有了,落进了泥土。
空气进来,以柠檬花的指头,降到所有沉睡的人身上;
千年的空气,无数个月无数个周的空气,蓝的风,铁的山岭的空气,犹如一步步柔软的疾风,磨亮了岩石孤寂的四周。
VII独一的深渊里的死者,沉沦中的阴影,那深沉的程度,就如你们的庄严肃穆一样。
那真实的,那最炽烈的死亡来到了,于是从千疮百孔的岩石,从殷红色的柱头,从逐级递升的水管,你们倒下,好象在秋天,好象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空旷的空气已经不再哭泣,已经不再熟悉你们陶土的脚,已经忘掉你们的那些大坛子,过滤天空,让光的匕首刺穿;
壮实的大树被云朵吞没,被疾风砍倒。
它顶住了一只突然压下的手,来自高空,直至时间的终结。
你们不再是,蜘蛛的手,脆弱的线,纠缠的织物;
你们失落的有多少:
风俗和习惯,古老的音节,光彩绚丽的面具。
但是,石块和语言坚定不变,城市好象所有的人手里举起的杯子;
活人,死人,沉默的人,忍受着那么多的死,就是一垛墙;
那么多的生命一下子成为石头的花瓣,永恒的紫色玫瑰,就是这道冰冷殖民地的安第斯山大堤。
等到粘土色的手变成了粘土,等到小小的眼睑闭拢,充满了粗砺的围墙,塞满了堡垒,等到所有的人都陷进他们的洞穴,于是就只剩下这高耸的精确的建筑,这人类曙光的崇高位置,这充盈着静寂的最高的容器,如此众多生命之后的一个石头的生命。
马克丘·毕克丘曾经有过光辉灿烂的文化,怎么会突然消灭,成为一座废墟,至今无法解释。
VIII跟我一起爬上去吧,亚美利加的爱。
跟我一起吻那秘密的石块。
乌罗邦巴奔流的白银,扬起花粉,飞进它黄色的杯子;
飞在藤蔓纠结的空隙里,飞在石头的植物,坚硬的花环间,飞在山间峡谷的静寂上。
来吧,微小的生命,来到泥土的两翼之间,同时——晶莹而凛冽,冲击着空气,劈开了顽强的绿玉,狂暴的水啊,来自白雪的水。
爱情,爱情,即使在险恶的黑夜,从安第斯敲响的燧石,直至红色膝头的黎明,都总在凝望这个白雪的盲目的儿子。
啊,白练轰响的维尔卡马约,在你雷鸣的水流破碎成为白色的泡沫,仿佛受创的雪之时,在你强劲的南风疾驰而下,唱着闹着,吵醒了天空之时,你这是带来的什么语言,给予几乎刚从你安第斯泡沫脱出的耳朵?
是谁抓着寒冷的闪光,锁住了留在高处,在冰凌的泪珠中分割,在飞快的剑光上鞭挞;
猛击坚强的花蕊,引向武士的床头,使岩石的终极大为惊慌?
你那被逐的火花说的是什么?
你那秘密的背叛的闪光曾经带着语言到处旅行?
是谁,在打碎冰冻的音节,黑色的语言,金黄的旗帜,深沉的嘴巴,压抑的呼喊,在你的纤弱的水的脉管里?
是谁,在割开那从大地上来看望的花的眼皮?
是谁,抛下一串串的死者,从你衰老的手里下降,到地质的煤层中收取他们已经得到的黑夜?
是谁,扔掉了纠结的树枝?
是谁,重新埋葬了告别的言辞?
爱情,爱情啊,别走到边沿,别崇拜埋没的头颅;
让时间在泉源枯竭的大厅完成自己的塑像,然后,在飞速的流水和高墙之间,收集隘道中间的空气,风的并列的平板,山岭的乱冲横撞的河道,露水的粗野的敬礼,于是,向上攀登,在丛莽中,一朵花一朵花地,踏着那条从高处盘旋而下的长蛇。
在山坡地带,石块和树丛,绿色星星的粉末,明亮的森林,曼图在沸腾,仿佛一片活跃的湖,仿佛默不作声的新的地层。
到我自己的生命中,到我的曙光中来吧,直至崇高的孤独。
这个死的王国依然生存活跃。
这只大钟的钟面上,兀鹰的血影象艘黑船那样划过。
乌罗邦巴,秘鲁的一条河流。
维尔卡马约,秘鲁的一条河流。
曼图,山谷名。
诗人怀着对美洲的爱,向上攀登,俯视两条湍急的河流,一个深谷。
IX星座的鹰,浓雾的葡萄。
丢失的棱堡,盲目的弯刀。
断裂的腰带,庄严的面包。
激流般的梯级,无边无际的眼睑。
三角形的短袄,石头的花粉。
花岗岩的灯,石头的面包。
矿石的蛇,石头的玫瑰。
埋葬的船,石头的泉。
月亮的马,石头的光。
平分昼夜的尺,石头的书。
阵阵风暴之中的鼓。
沉没时间的珊瑚。
把指头磨光的围墙。
使羽毛战斗的屋顶。
镜子的枝条,痛苦的基础。
乱草所倾覆的宝座。
凶残的利爪的制度。
依着斜坡的强劲南风。
绿松石的一动不动的瀑布。
沉睡者的祖传的钟。
被统治的雪的颈枷。
躺在自己塑像上的铁。
无可接近的封闭的风暴。
美洲豹的手,血腥的岩石。
帽样的塔,雪样的辩论。
在指头和树根上升起的黑夜。
雾霭的窗户,坚强的鸽子。
凄凉的植物,雷鸣的塑像。
基本的群山,海洋的屋顶。
迷途的老鹰的建筑。
天庭的弦,高空的蜜蜂。
血的水平线,构造的星星。
矿石的泡沫,石英的月亮。
安第斯的蛇,三叶草的额头。
寂静的圆顶,纯洁的祖国。
大海的新娘,教堂的树木。
盐的枝条,黑翅膀的樱桃。
雪的牙齿,寒冷的雷声。
爪一样的月亮,威胁的石块。
冰凉的发髻,空气的行动。
手的火山,阴暗的瀑布。
银的波浪,时间的方向。
以上以示马克丘·毕克丘的雄伟。
X石块垒着石块;
人啊,你在哪里?
空气接着空气;
人啊,你在哪里?
时间连着时间;
人啊,你在哪里?
难道你也是那没有结果的人的破碎小块,是今天街道上石级上那空虚的鹰,是灵魂走向墓穴时踩烂了的死去的秋天落叶?
那可怜的手和脚,那可怜的生命……难道光明的日子在你身上消散,仿佛雨落到节日的旗帜上,把它阴暗的食粮一瓣一瓣地投进空洞的嘴巴?
饥饿,你是人的合唱,你是秘密的植物,伐木者的根;
饥饿,你要把你这一带暗礁升高,直至成为林立的巍峨的高塔?
我讯问你,道路上的盐,把匙子显示给我看;
建筑,让我用一根小棍啃石块的蕊,让我爬上所有的石级直至无所有,让我抓着脏腑直至接触到人。
马克丘·毕克丘,是你把石块垒上石块,而基础,却是破衣烂衫?
把煤层堆上煤层,而以眼泪填底?
把火烧上黄金,那上面还颤动着大滴大滴鲜红的血?
把你埋葬下的奴隶还我!
从泥土里挖出穷人的硬面包,给我看奴隶的衣服以及他的窗户。
告诉我,他活着的时候怎么睡觉。
告诉我,他在梦中是否打鼾,半张着嘴,仿佛由于疲劳在墙壁上挖的一个黑坑。
墙啊,墙!
他的梦是否被每一层石块压着,是否与梦一起落到它下面,如同落在月亮下面一样!
古老的亚美利加,沉没了的新娘,你的手指,也从林莽中伸出,指向神祗所在的虚无高空,在光采华丽的婚礼旌旗之下,掺杂在鼓与矛的雷鸣声中。
你的指头,也是,也是玫瑰所抽发,寒流的线条,是新谷的血红胸脯,转变成为材料鲜艳的织物,坚硬的器皿,被埋葬的亚美利加,你也是,也是在最底下,在痛苦的脏腑,象鹰那样,仍然在饥饿?
马克丘·毕克丘的古老人民,也是被剥削者,受压迫者。
XI让我的手伸进五光十色的光辉,伸进石块的黑夜;
让遗忘了的古老的心,象只千年被囚的鸟,在我身上搏动!
让我现在忘掉这幸福,它比海还宽,因为人就是比海及其岛屿更宽;
应该落入其中如同下井,再从底层脱出,借助于秘密的水和埋没的真理的枝条。
让我忘掉吧,宽阔的石板,强大的体积,普遍的尺度,蜂房的基石;
让我的手现在从曲尺滑到粗糙的血和粗糙的衣服的斜边上。
忿怒的兀鹰,在飞行中,仿佛红鞘翅甲虫的蹄铁,猛撞我的额头。
那杀气的羽毛的疾风,扫起倾斜的石级上乌沉的尘土。
我看不见这只疾飞的飞禽,看不见它利爪的钩,我只看见古老的人,被奴役的人,在田野里睡着的人。
我看见一个身体,一千个身体,一个男人,一千个女人,在雨和夜的昏沉乌黑的疾风之中,与雕像的沉重石块在一起:
石匠的胡安,维拉柯却的儿子,受寒的胡安,碧绿星辰的儿子,赤脚的胡安,绿松石岩的孙子,兄弟,跟我一起攀登而诞生吧。
胡安,代表普通的人。
维拉柯却,秘鲁的第八世印加,1379—1430年在位。
XII兄弟,跟我一起攀登而诞生。
给我手,从你那痛苦遍地的深沉区域。
别回到岩石的底层,别回到地下的时光,别再发出你痛苦的声音,别回转你穿了孔的眼睛。
从大地的深处瞧着我:
沉默的农夫,织工,牧人,护佑你骆马的驯马师,危险的脚手架上的泥瓦匠,安第斯泪滴的运水夫,灵敏手指的首饰工,在种子上颤栗的小田农,在充盈粘土里的陶器工,把你们埋葬了的古老的痛苦,带到这个新生活的杯子里来吧;
把你们的血,你们的伤,向我显示。
对我说:
这里就是受到的惩罚,因为首饰做得不耀眼,或者大地不及时贡献石料或谷粒。
指给我看,那把你砸死的石块,那把你处磔刑的木头。
给我点燃起,古老的燧石,古老的灯,看看多少世纪以来落下创伤的沉重鞭子血迹斑斑的光亮斧钺。
我来,是为你们死去的嘴巴说话;
在大地上集合起所有沉默的肿胀的嘴唇。
从底层,对我说,这整个漫漫长夜,仿佛我就是跟你们囚禁在一起;
把一切都说给我听吧,铁链并着铁链,枷锁并着枷锁,脚步并着脚步;
磨利你藏着的匕首,佩在我的胸前,放在我的手中,仿佛一条黄色光芒的河,一条埋在泥土底下的老虎的河;
让我哭泣吧,钟点,日子,年代,盲目的时代,星辰的世纪。
给我沉默,给我水,给我希望。
给我斗争,给我铁,给我火山。
支持我的血脉,支持我的嘴。
为我的语言,为我的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