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把多余的午后消磨掉
好几次走近窗口
看天上
是否出现最后一个惊奇
那颗太阳在邻居的屋顶上
久久落不下去几乎使我想起
永恒。
今天上午毕卡索死了
不知那三个乐师
要奏些什么曲调
不知那只灰鸽
要往哪个方向飞
这双顽皮的手
伸进来显示
这世界还柔软得可捏可塑
现在却悄悄缩回去了
我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挽留它们
却猛觉这举动的幼稚可笑
便顺势为它们热烈鼓起掌来
来自平原,而只好放弃平原,
植根于地球,却更想植根于云汉;
茫茫平原的升华,它幻梦的形象,
大家自豪有他,他却永远不满。
他向往的是高远变化万千的天空,
有无尽光热的太阳,博学含蓄的月亮,
笑眼的星群,生命力最丰富的风,
戴雪帽享受寂静冬日的安详。
还喜欢一些有音乐天才的流水,
挂一面瀑布,唱悦耳的质朴山歌;
或者孤独的古庙,招引善男信女俯跪,
有暮鼓晨钟单调地诉说某种饥饿,
或者一些怪人隐士,羡慕他,追随他,
欣赏人海的波涛起伏,却只能孤独地
生活,到夜里,梦着流水流着梦,
回到平原上唯一甜蜜的童年记忆。
他追求,所以不满足,所以更追求:
他没有桃花,没有牛羊、炊烟、村落;
可以鸟瞰,有更多空气,也有更多石头;
因为他只好离开他必需的,他永远寂寞。
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