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灯盏下,桌上的一只苹果
静静地,仿佛一种目光
飘盈,漫游者猝然收步
白纸如雪映照着一声
嘀嗒,有力而浑圆
所有的词,所有海边的泡沫
波浪向天穹伸开
柔韧光滑的手掌
渐渐围拢的寂静
宽阔,仁慈,犹如母亲的慨叹
都是孩子,果树和果园
舞蹈的少女,瀑布和塔楼
伫立的,奔跑的,一声声嘀嗒
从生到死,在路上,这苹果的皮肤上
移动的光斑,将照耀我
抚摸我,直到一柄刀子灿亮现身
一声嘀嗒的一半,嘀嗒,有力而浑圆
我一直注视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我在楼梯口遇见过他,他打开了一道门
正是冬天,我正在浴盆中洗澡的时刻
这个人从某一个方向朝我走来,破门而入
这个人的眼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装满了
关于门的故事,医院的门,公墓的门
这个人走遍了黑夜,站在一个小镇安静的门外
这个人左手藏着一把西班牙小牛角刀
右手握着一卷爱伦坡式的恐怖小说
身上有酒,还有心爱女人的照片
我与这个人匆匆一瞥,他招呼我开
我不慌不忙地去开门,门被推开了
但我醒了,门把我从现实推向幽蔽的梦境
门又把我从梦境扯回现实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