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米的颤动。

高大的仓库
几只麻雀不曾转身
就从气窗上飞走

一个人沉溺于这静叠的整体
使他屏息，把自己挤得比米更紧
清冷的房梁下没有任何运动与它相像

粗大的光线把仓库变得无比沉寂
使粮垛站得更加坚定
我究竟看了多久

那种丰盈才在粮垛之上缓缓升起
又朦胧，又唯一，像生命解体时的光芒
安详地说：
“我的身体就是目的。

”

光滑、洁白的米粒，在仓库中
保留着一点泥土的温暖
淡淡的米香悬垂在黑暗深处

像小小的种子，在那里
我听而不闻
1993．6．

天下至诚尽其性，不知我者谓何求。
百川学海归于海，五岭分州属是州。
朝饮木兰之坠露，夜看霄汉也清秋。
羽人竟渡星槎去，携手飞仙汗漫游。

但说相思总殢人。
谁知红豆暗生根。
有缘可许仍相见，无语不成还是嗔。
缄此恨，付行云。
飘镫梦雨黯春魂。
鸳鸯自抱红绫被，龙麝亲封钿盒尘。

大千尘劫，问苍苍、主宰其中何物。
舜蹠孳孳同尽耳，谁遣湘累呵壁。
七圣曾迷，四凶非罪，一蹶终难雪。
云雷天造，古来安用英杰。
遥睇莽荡神州，咸池夕浴，瞰扶桑鼌发。
廿四陈编俱点鬼，狐貉一邱生灭。
共此销沈，流芳遗臭，也不争毫发。
潜移舟壑，有人麾日不修月。

穆王阿母总登仙，西望瑶池节序迁。
新月依依升古塞，残阳黯黯入悲泉。
上清羽卫归何日？
下界风云急往年。
谁念岁星沦谪久，梦中夜夜听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