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根充满静电的手指缓缓地
抚摸 没有不安。
这是先兆:
山谷中的雷雨来得总是那么自然!
微风催促微褐、温存的指头
沙沙地 将万物包裹的细小灵魂
从里到外摸了个遍:
黄叶肥大
浆果正把油亮的脂液滴落如绒的苔藓……
接着 雷雨会在渐渐空阔的身体里
升起、释放 引发出山谷巨大嗡鸣的震颤
也许 这里的雷雨与别处没什么不同
我能肯定的是 幽暗与明亮交错的山谷里
雷雨会使飞鸟的骨骼变得硬朗
而仿佛突然间冒出的花花草草
在喊:
“嗨 让我流水般活上一千年!
”
一个人走了,仿佛异国的一次车祸
死者中有一位是我们的亲人。
一个人走了,她曾在我们之中追忆往昔
以她的多语赢得热情的声名。
一个人走了,她曾将多少世俗的温情倾泻在
一间狭小的房子里,使我们感到片刻的拥挤。
一个人走了,她曾将早生的白发和放肆的笑声
献给那些爱她而并不了解她的人
她也曾有过多少知己犹如窗外的美景
如今都成了尘世的幻影。
一个人走了,她的天性深埋地下,音容却长留人世
我们至今无法知道她内心的忧郁
来自家族的遗传,还是一只掏空的信箱。
一个人走了,她隐秘的方向从此渺无人知
一位神秘老人的占卜之辞带给她的
或许正是她一生的难题。
一个人走了,她不会停留在一首悼念的诗中
多少话语经过她的芳迹都只是掠影浮光
而她的芳名也还不能进入我们脑海中
无穷的往昔,时间还不能将她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