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弄一把椅子了
不是那种木椅,而是藤椅
最好是那种有着扎实的肢架
和磨损的光泽的老藤椅
象小时候当工人的老爸的那种
但是现在,已没有人
再做那种费劲的手工活了
夏天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一把
是那种人工塑料仿制的
只因为它放屁股和靠背的位置
跟我瘦长的身体难得的协调一致
我没讲一分价,一口气把它
扛回租来的房间里
摆在靠近窗口的位置
起初的时候,我天天想着
应该怎样坐在它的上面
(有点“卡尔维诺”的味道)
看书 晒太阳 思考一些“费劲”的问题
可是除了有那么一两回
我在上面看了两页保罗—科埃略和于坚
我很快便把它丢去了一边
现在,那把黑漆铁架的假藤椅
它已象一个疲惫不堪的管家
提前退休了。
在它上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
一个旧公文包 四件未洗的上衣 三根裤子
两部手机 几本诗集和一本《金蔷薇》
还有一副刚刚从女友胸部上
取下来的,白色的乳罩
小立南方的玄关,尽多绿的雕饰
褫尽袜履,哪,流水予人叠席的软柔
匆忙的旅者,被招待在自己的影子上
那女给般的月亮,说,我要给你的
你舞踊的快乐便是一切
小立南方的玄关,雨在流落了
北回归的围墙上,瑟缩地栖息看
来自北力的小朵云,一列一列的
便匆忙的死去,那时你踩过
那流水,你的足胝便踩过,许多许多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