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西风,飙了一夜
冷雨,落了一夕
酒壶,也淌完最后一滴酒的醉红
之后,就了然明白
再不宜携带斑斓的彩笔
来此秋后的林野
秋,这只调色盘
已容不下异色的颜彩
这里除了早先深、晚来浅
全是同一色调,却
起落不定的
黄
曾经绿意殷浓的草原
如今,枯黄遍地
象久用弃置的餐巾
夏日野宴已经结束
残剩的餐盒旁
解下扎蝴蝶的黄丝带
树林中的风,悠悠奏起
柠檬黄的颤音
落日在天边,揉出
一团梵谷图画中的橙黄
私语窃窃,落叶
有杏黄的心事
此时才了然明白,唉!
秋后的黄,原是
生命中可以掌握的质感
酒壶淌出一地酒的醉红
顷刻间,也化做灿亮的
金黄
谁用绿色的树冠锁住音乐,
那把变黄的钥匙掉落,
我弯下腰去捡。
整个世界的脚步
渴望一种力量被释放。
是我出生的年代聚集的乌云,
是这乌云睁开闪电的眼睛,
撕裂了二十年来缠绕的风声,
最后进入隐身的锁孔——我撑起
梦醒后,沉重的树冠。
但有些东西它不能穿透,
比如,那避雨的鸟,
那未来的一声声寂寞的鸟鸣。
2005.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