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柳色长亭
For QiQi
这里的松鼠可爱如
棕色的小皮球,在离公路
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跳来蹦去:
恣意压弯甚至是折断
那些曾被我们的祖辈
当作命运之签的草叶。
好动但却不好战,它们
在哪里冒出,哪里就是边界;
而我似乎正受惠于
它们用本能为警觉服务时
展示出来的精确。
我步行回住处时,常常会
分神于汽车的引擎
所演奏的超速的现代蛮乐;
而它们几乎不受刺激,
它们另有一套。
也不妨说
对我们说来是功课的事情,
对它们说来始终是游戏:
在我挑剔的目光下
它们不停地滚动,偶尔竟也能
进入我昔日给狂奔的同伴
传球时的线路;
短暂失踪时,
仿佛是催促我
在新的环境里养成
即兴总结的习惯:
我们的城市即使已全面西化
即使再能渗透,也还是
会有空隙与缝隙互文
在纯粹的小天地里。
两个跨越界限相爱的人
可以说已经走得很远,
但也没能跳出它,只不过
他们是互吻。
而我实在
猜不出它们是否也有此习惯。
我不是它们的天敌,
它们也不知道我最近
开始受我的妻子影响
喜欢上这里的猫。
我和它们之间的关系
不存在疏通问题,也不会
卡在电视的喉咙深处。
而一旦向那小天地涉足,
并且加速,我便会发现
有人无意间为豹子
新买了双高帮耐克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