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下颌藏起一对暴钳
残酷地从经纬零度爬出
绿色的脑汁浸入天际
透出夜的寒冷和寂静
世界安宁于四对胸足之下
夜游之魂绕道回避漫长的毒钩
那里通红透亮
毒汁放射星光
已翘其它的狂妄之鞭
也不过是一张脆薄的黑纸
一击即破
而我又如此秘密地睡着
它们又如此忠于秘密
时间的秘密又是静止的
静止也秘密于空间
透过黑色的一个世纪的末页
有新的秘密引诱我们发育
我们是暴钳和毒钩下的
小爬虫
凌晨三点醒来
枕边有半只戈多的鞋印
照例有些头疼
照例将脚重新摆放在烟头与烟头中间
熟睡的时候,言语正在走失
戈多会将脚
摆放在我身体的某个部位
这明显是个问题
我撇撇嘴不想理睬
将鞋印留在身边
巴掌大的天空里并没有人受着虐待
想告诉戈多
靴子没那么破旧脚踝没那么肿胀,随时都可以
轻易褪下
我坐在树底下,看见所有词语在一松手之后
都能飞快长出雪白的羽毛
而礼服却因熟睡而麻木
我知道那天你的鞋印留在一群人中
戈多明天还是会来
这使我来不及考虑
鞋印会被摆在烟头哪一面
每天变成好多个圈圈
我其实什么都来不及考虑
周围的声音模糊
什么来了,什么在不断地站起来了
一排排掌声响起
一个声音在耳边无限制扩大
我顺手擦了擦脸,发现
半只鞋印在枕边
半只鞋印留在额头上
2002.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