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人习惯于计算和判断
大小,多少,左右,高低,利率,回报,
目光集中于形式与技巧,词语与装饰,味道与格调,流派与体系,
抛出一把圆圆的骰子去博弈那无法预知的可能性,
或者用一把改锥把那台伟大的机器一一拆解,
以清点它的每一个螺丝和闪闪发光的金属碎片;
我却闭上双眼,强迫意志忘记掉自己,
并用水墨的晕彩模糊掉那些事物的界限,
像抚触着自己的胸,我聆听着那另一个心脏的跳动
——“你和我本来就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
并且把那些被切割弄皱的图纸小心翼翼地铺展粘合起来,
直到我的眼前出现另一片(就连那地平线
下面的另一半也不缺少)完整而美丽的星空。
2004
我的眼睛和诗句一起睡眠
心脏象一只巨大的蜂窝
危险地存于梦中
文字忙碌地劳动着
它们酿蜜,却从不品尝
睡眠,这盏半明的马灯
坐在金色的草垛上
对着嚼食的马一往情深
它忽然生出翅膀
衔着美丽的爱人飞起
被晃动的蜂窝
飞出一群群惊悸的生命
象一些天使,裸着
蝴蝶花般的脸
掠过温暖的夜空
诗句从睡眠中睁开眼睛
仿佛一只湿了羽毛的鸟
站在露水的灌木上
想着远方的那片树林
每一棵都完美而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