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令·风雨做重阳
大雁经过头顶的天空
向南方飞去
故乡被清晨细细的炊烟唤醒
农人在漫漫田野里
用行动欢迎新一天的来临
一转眼村庄就出现眼前
在第三棵栗树旁停下
一只松鼠,闪电般划过
整个下午我都在怀想那一刹那
父亲坐在稻场上抽着旱烟
眼望阳光下的稻粒和远处的田野
他堆满皱纹的脸上
灵魂闪闪发光
秋天深处,金黄的落叶
和我的寂寞一同凋谢
不善言辞的雨水,秘密的火
点亮乡村忧郁的心脏
黑河黑到了顶点。
罗盘迟疑中上升
被夜色继承的锥体暮星像一个
导航员,纠正指针的霓虹灯偏向
--它光芒锐利的语言又借助风
刺伤堤坝上阅读的瞳仁
书页翻过了缓慢的幽暝,现在正展示
沿河街景过量的那一章
从高于海拔和坝下街巷的涨潮水平面
从更高处:
四川路桥巅的弧光灯晕圈
--城市的措词和建筑物滑落,堆向
两岸--因眼睛的迷惑而纷繁、神经质
有如缠绕的欧化句式,复杂的语法
沦陷了表达。
在错乱中,一艘运粪船
驰出桥拱,它逼开的寂静和倒影水流
将席卷喧哗和一座炼狱朝河心回涌
观望则由于厌倦,更厌倦:
观望即沦陷
视野在沥青坡道上倾斜,或者越过
渐凉的栏杆。
而在栏杆和坡道尽头
仓库的教堂门廊之下,行人伫立,点烟
深吸,支气管呛进了黑河忧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