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罗马去
在春天到来以前到罗马去
带着你的诗歌到罗马去
穿着东方的羊皮到罗马去
搭上老乡的马车到罗马去

不要带着水果刀和伤人的铁器
罗马会把青铜的剑给你
不要带着只会花钱的女人
罗马会把王后的爱情给你
你要相信罗马的每一块石头
它们会告诉你野蛮和奴隶
你要抬头看看罗马数字的天空
让你的时间调转一些世纪
你要把金币抛给任何某个乞丐
他也许就是神庙中的神祗

到罗马去，到晒着太阳的罗马
到黄金时代的诗人中间
在大理石广场朗诵你的诗篇
或者做一只勇敢的猛兽
和斯巴达克倒在一起
到罗马去，让维吉尔领着你
你要翻过大雪堆积的阿尔卑斯山
它们的背后就是罗马的春天
你要沿着每一条大路走去
罗马的爱在大路尽头等你

1998.1.8

昔人空念始为僧，今也僧为六民一。
半偈无成不漏禅，一瓢乃受嗟来食。
业根未净草当春，太空自来明镜尘。
不缘妻肉失佛性，却恐堕劫生贪嗔。
京朝榼瓮殊蠢蠢，厝火从知卧难稳。
沐猴学作居士身，腹剑能穿楚人盾。
法华障身号悦耳，大觉西来岂如此。
政愁闻道晚犹虚，坐令先生憔悴死。
东坡作诗多妙契，阳明论性有禅意。
钝根如我不能知，惟有惊呼橐驼背。

河梁杏叶，颤燕钗误了、彩绳消息。
榆火新烟，行处楼台，不分去鸿相识。
娇红依旧春如海，祗忘却空阶暗碧。
算年年、凄雨江城，悔向踏青人说。
绣毂香车何处。
镇寂寥还傍、夜桥吹笛。
天半歌云，银蒜珠尘，欲挽东风无力。
垂杨轻薄尊前舞，奈曲里龙堆早雪。
剩安排团扇青衫，心事图中寻觅。

万红成国香成海，禅心被谁拘管。
地接青羊，仙游白凤，多少花蜂撩乱。
游丝宛转。
只剩个春人，比春还懒。
忍忆承平，东风试马白云观。
长安天远地远。
杜鹃声又起，飞絮庭院。
暗卜金钱，低眠玉枕，身世几经云变。
寒闺病惯。
尽汤药浓煎，代将餐饭。
听说邻家，钿车归向晚。

一夜东风送客旌，海门人暂驻征程。
山回阁石青连岸，江绕篷洲绿到城。
看雨市楼呼酒醉，冶春官舫载花行。
同舟共济艰难日，未免茫茫百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