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摘过绍兴的青桑椹、成都的紫桑椹我们的唇在天亮时变黑了,
在回忆中却是玫瑰色的我们曾经象别人一样痛苦、象自己一样幸福一切都远去了,
找不回旧时光中的你就诞生不了真正的艺术而仅仅向奥思维辛的罪恶告别也还不是诗歌旧时光中我们在清华园歌唱,
星空下吃尽一整箱冰糕我们阅读的行旅到过波斯舰队被消灭的地方千年前的海浪在我右脸的疤痕上浮雕般竖立起来啊川谨,
如今为什么万物都背弃了你的形象和我在一起往昔你曾经在香山的每一片树叶中呼吸几年了,
天堂在纷纷飘落,
而我在月光下,
象采石场上那个被诬陷的人啊我们总是和不安的月光在一起,
俩个黑衣人会在刀锋上向我们微笑谁能确保下一刻发生什么?
我们只能答应千年之后的归程我不会去圣赫勒拿岛?
那是抱病之岛、被弃之岛清华园已经足够,
在我的诗歌中清华园早已是汪洋大海尽管内心已无旋律,
我的钢琴在月光下象一艘偷渡的船一定有什么是你不肯告诉汉语中的启明星的如果你仅仅只是个名字,
你的名字上怎么能千帆相竞川谨,
我已跑得太远,
从清华园到清华园,
回家变成了回病房啊荷叶飘摇的清华医院,
我在蔚蓝的海底沉思冥想蔚蓝?
我是否真的到过海底?
真的见到过鱼眼中的水为什么我看到你的长发从蔚蓝的天空纷纷飘落啊有血有肉的必将失败,
无情无义的必将长存美色中必有暴力,
心灵中必有墓碑如今绍兴人天天吃药,
血送来送去,
多么随意海滨公路上,
眼睛象荔枝一路掉个不停川谨,
再也看不见,
只要那跑到哈佛的校花把一小碗汤药打翻,
这清华园顷刻就是悲剧的汪洋大海作为沉船的船长,
我拿什么赔偿水手们的家长身上已没有完好无损的东西,
血脉中的公司全一一倒闭而献诗在如今几乎是侮辱性行为,
家长们不会接受他们知道死亡是值钱的,
向生者漫天要价,
趁着死者正在死永远走不出海水,
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漩涡在矛盾、晕眩、明明暗暗中打转误解我的人,
如今已足够多、足够多我大量的读者群在千年前的蔚蓝色之中他们的名字一律称之为“诶斯库罗司”如今我的翅膀已长硬,
天空却禁止了飞行如今我在CD室前白睡莲上,
从颅内的阴影中翻出川谨的旧信月光翻涌,
我在她的名字上堆起绵延不绝的白盐月光下,
为什么你没有拴住那远征的船尽管你的长辫曾经是缆绳,
你的眼神为什么在白云中飘散而我的心象一笔债务催得太紧,
小亚细亚太远我必须出发了,
趁着俄狄浦斯的“神”刚刚从人肉中长出为什么你也在月光下的海滩奔跑?
你究竟在追求什么在绍兴人消失之前,
你还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已经读过书,
我们不可能不写到希腊最值得写的是绍兴与成都,
可我已经跑得太远从清华园到清华园,
直觉的大海涌现多少次拿起笔来,
多少首诗都已经错过波涛象废报纸在西风中一页页翻过去半轮月亮,
象某个红脸膛的共青团员还在青藏高原上活动大地是不会再有脚印了,
大地是记忆大地正在沉沦,
细节几乎全部漏光我忘了坡上的青草怎样贴着西风的腰肢颤栗到处都有颤栗的东西,
只有精确的浪漫性在天空闪烁不已难道我真的到过天堂?
难道我竟敢背弃底层的生活今生今世,
到处都是海,
因此没有什么东西不会沉下来川谨啊川谨,
没有哪个人能浮在海面爱你,
泡沫永远只爱它自己泡沫永远不懂沉默,
因此没有哪个泡沫曾经是歌手泡沫永远只会不断地破碎,
又有什么不曾破碎但为什么飞鱼和鸥鸟的破碎使我身上的漂流瓶也同时破碎噢忘了,
当年我在漂流瓶里塞进了什么样的心愿如果写下的是“拯救”,
那么把岸与岸缝在一起的线从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