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书容易著书难，我亦逢场作选官。
新得翠娱三十卷。
竞陵钞了又公安。

　　在丛林中，你们会分成几组，去谈论那月光？

而一个人，
又能分成几组，去谈论你们流水旁的座位？

我这样想时，月
光正好照着我缄默的嘴。

这张嘴，此生的祸与福全靠它了。


这张嘴，最终要靠另一张嘴。

呀，世界，只不过是嘴对嘴。


满地的烟壳和啤酒罐子，象丛林中硕大的落叶，象天使们的
嘴脸。

想起我卑微的身体，有什么好说的呀 ，不就是一只单
缸洗衣机洗着天使们的内裤？

我洗过那树中的年轮否？

当一
只鸟用它自己的羽毛筑起一个巢，一块从天外借来的石头又
能分成几组开花？

且飞向那水中月？

呀，这景象，这迷爱，
其中的道德太传统了。

此刻月光已从山坡这边照到高速公路
上，向着小日子，我酒中那只金灿灿的绍兴老牛狂奔不已。



1996

潇洒梧桐小榭。
寂寞芙蓉深夜。
银蜡花浓，金猊篆细，无意调丝品画。
牙签插架。
且莫负、鸾帏清暇。
检点锦函缃帕。
开卷疑同幽话。
书续兰台，吟成絮果，不数班姬女谢。
添香剪灺。
待梦到、嫏嬛馆下。

露气通帷天向曙。
挑尽残灯，还用添愁句。
今夜梦魂何处去。
江南即是天涯路。
万种幽怀谁与诉。
天上人间，一样无凭据。
但使他生花里住。
飘零不悔从前误。

乾坤清气，骀荡黄花红叶里。
莫厌酸辛，耐得酸辛要此人。
泪痕频浣，知己平生千载远。
如此江山，龙虎风云会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