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怨慢·哭清安
一九八六年,我的疾病治愈了南方
那年,我找到了水与土,一把皮尺
那年,万物的生命被一扇木门所遥控
被种植于农事的一呼一吸间
一直在飞的巢穴也栖息了下来
其实,它是从空间飞入了时间
一刹那,光线就煮沸了它鸟的血液
一九八六年,我的眼珠一次次作为货币
与女孩作交易,并且,毫不厌倦
书籍,枕在头下,仿佛田埂的绿色
吱嘎作响的脾气,有时刺骨,有时蚕茧吐丝
入冬的空气压得窗框冰一样变形
有一把镰刀,非常惨白,只收割盐粒的反光
有一座谷仓,储蓄着许多面镜子
一九八六年,从一张渐渐蒙上灰布的脸上
我辨认出瓦片跟鱼鳞的差异
我看到,拐杖绑架了乡村的脑髓
黑暗,几乎如一队武装,迅速扎下根须
揣着雨水和星辰,我咳出火焰
像一枚枯草遗弃的鸡蛋
我最后的晚餐,淹没在青蛙的泛滥里
淘气的孩子,有办法:
叫游鱼啮你的素足,
叫黄鹂啄你的指甲,
野蔷薇牵你的衣角……
白蝴蝶最懂色香味
寻访你午睡的口胭。
我窥候你渴饮泉水
取笑你吻了你自己。
我这八阵图好不好?
你笑笑,可有点不妙,
我知道你还有花样——
哈哈!
到底算谁胜利?
你在我对面的墙上
写下了“我真是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