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旧日友人书，
乃有多管弦之音从心窝里升起：

首先是一组浏亮的喇叭，
象一群蓝色的小鸟扑着翅膀；


而各种乐器的和声，
则有如波斯地毯之华美。



然后是变奏复变奏
从徐州高粱到金门大曲到旧金山的红葡萄酒
——几十年的往事，如看一场电影。


啊，这人生！

究竟是怎么搞了的呢？


忽听得大提琴的一弓，
似乎有睡在长叹，
竟是如此其悲凉啊……

江山虽自归同姓，心迹何由异贰臣。
千古艰难盖棺日，十分容易读书人。

陌头暗逗绿葱葱，九十春光又转蓬。
一路阳和舒淑气，千枝梅蕊引春风。
乱投桃李负青盼，频盼珠玑结焦桐。
文墨才华高标显，寿翁原即是诗翁。

我浣岭下水，君拿岭北云。
出处本无异，所嗜亦同群。
生小事渔樵，长大颇好文。
初识长桥畔，相扶各殷勤。
葛岭百步磴，月黑乱屐声。
陋巷舞翰墨，兴尽晓星横。
大关频招宴，五云话前程。
近江究画理，轻车隔岸迎。
尔来十六载，惭我已华颠。
岂以障泥惜，岂为破甑怜。
千文贺博士，馀兴寄吟笺。
今夕端阳雨，怀君一泫然。
此去天一握，逍遥北冥鱼。
海运适远志，淩高气自舒。
初心应不悔，后期竟何如。
此事不须问，平也实起予。

夕照香山红欲烧，经霜犹自恋寒条。
冲寒采得灯前寄，万水千山逐梦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