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栗色的牝马不再记得
它以怎样轻快的步容
驮负过一个异乡人的胆怯和惊喜
一部庞大的草叶集
以怎样魔幻的魅力
牵引那片眷恋的拳拳之情
而当归帆泊在芳草离离的港口
她带着因受伤而萎顿的心
和缺乏力度的怨艾
久久地叩拜大地无思无想
没有泣诉没有祈祷也不理会自己
大草原大草原
请收容她的疲惫与漠然
远方有骨制的鹰笛
哽咽出人生的悲壮
凝霜的草尖炫目地明灭着
有谁打了个悠长而俏皮的唿哨
从整世纪整世纪发酵的酸奶子
品味出生活的醇冽生活的苍凉
廓清万物的风悠悠荡开
灰烬中渐次复明一个魂灵
(大草原只在不懈地展现
结论却在每个思想世界生长)
假使你的心与脚步的历程
也曾同样经过那么一回
你就永不会忘记
而当草原将你的生命充满
人们啊!
你就会以你的
高音、次高音、中音或低音毕生行吟
她将重新获取,苦楚业已稀释
掐一朵小小的蓝色花
蜂拥来女性成熟的坚毅和抑郁
听说这儿曾是汪洋
她要寻一只夜光螺
又明亮又嘹亮
1983.12.2.拉萨
现在我将视线自最远的
岛和岛上叮想象的庙宇
决裂一般的,快速收回来
俯耳倾听,希望能够听见
你的嘘息但似乎甚么都有没。
海色
悄然澄清。
「那是不是你的眼神?
」
潮水缱绻
慢慢地耐性拍打石焦,沙滩
如同懊悔的恋歌以无伴奏形式传诵
飘过大叶棕梠的街巷尽头
有人惊醒,起来,推窗
我也想用浩瀚的沉默问你
「如果你允许──」不知道在那里
它是凌厉的熟悉,我听
点点回声。
现在我将视线
自最远的岛和岛上
可想象的庙宇
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