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桃子在皲裂的伤口上涂抹 一双嘴唇
被说穿的雨声被做为沧桑的背景
在春天,在长亭外,在杨柳的岸边
一把红伞正在远处眺望
喋血之蝶,在一个庄周之夜梦见了什么
它翩翩的起舞 像一朵花的鬼魂
一个寻找的精灵带着花的往事
花的飞行 注定要在某个时刻成为花的遗骸
沉淀的矾粒落入滚烫的水里
热烈的苦痛翻飞起浪花
空空荡荡的杯子 犹如一座悼亡的城
一条死鱼的眼睛
泛起滔滔的咸味与海
颌首做一千次的冥想 有没有回响
头顶插一束盛露的丹枫有没有清晨
沉寂的东篱下有没有菊花
长箫的孔穴里幽禁着什么样的星光
幽暗的舌苔亮出什么样的荆棘
春天之门在不停地低回 躲闪 悄吟
远山有远山的事情 永远走不到篱前
走不到蝴蝶的翅旁
走不到靛蓝的情歌里 成为火焰
成为我的身体里最浓烈的呼吸
成为我的左肋与右肋之间
一道永不凋谢的风景
那把老藤椅搬来搬去 总是离不开浓郁的树阴
离不开吱吱嘎嘎的声响
总是在挪动中折失一条往日的腿
我不知道我该在哪个位置上落座
不知有蝴蝶的时候有没有我
一种哀歌一直在唱 芳草连着天边
一条影子反复地闪现 月亮坠向西天
我还会淡扫一道峨眉悠然于远山之外吗?
白天试着用各种不同的东西
敲打着我的眼睛
有时是一个人动坏脑筋时的表情
有时是混乱的街道
有时是惊慌窜过的学生
作为安慰
黄昏的暮色则像旧纱布
讨好似的缠绕过来
我想,疼痛的眼眶中
一定被敲打出了另一种眼珠
所以我总能看见
坐在你心中的另一个遮着脸的人
看见白天的裂缝中
积蓄着的沉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