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桥头的凝神，
面对着烟雾里的白水，
听任身边千车万车过去，
沉默地注视桥下的流水，
是这种永恒的姿势
给了萨特快乐和绝望？



走路的个个是可敬的市民，
各自盼望着开胃酒和打盹的下午。


有一天凝神的眼睛忽然放了光：

她矮小而苍白，他不断抽着烟，
不说话，缓缓地走向码头边，
苦难使他们慷慨地温柔。



于是准备去做小妇人，
投降给菜市和杂货店，
开始有笑声，开始想锁门，
买了桌灯和窗帘布，
他却死在轮下。

没有眼泪，
只有孩子和肺病在身体里生长。



也许得了救，她变成老驼背，
头上包一块黑巾，去服侍一个交际花，
看她在黑礼服上露出白胸膛，
又随手挂上钻石的项链。


你认为她看见了自己，或者
猛然迎面了三十年前的他？



她却只偎着小火炉，
打盹如无记忆的猫。


尸骨早已化泥，孩子长成了水手，
肺上的洞也结了壳，
只有这通往水边小小港尽头，
又看见别人在桥头凝神。

红情懒，无奈剪刀风。
一夜春寒花骨瘦，半阶香雨蝶愁浓。
人影隔帘栊。

凌烟崮，白云封。
华楼绝顶更无峰。
峡门一缝南天目，合沓云峦百万重。

藻艳披缃帙。
几摩挲茸窗倦晚，梦痕如织。
憔悴年时高阳侣，凄断人天只尺。
凭茧纸乌丝留得，多少危阑登临意。
只龙香凤尾差堪识。
千古恨，剩邻笛。
九天吹管悲寒食。
尽飘零霓裳断序。
翠镫华陌，老去定场花时泪，分付红牙彩笔。
更侧帽行吟何日。
兜率海山应相念，念嘉荣犹挟王门瑟。
笙鹤外，暮天碧。

雨云犹未敛，霹雳已声停。
洗尽千峰绿，润回万里青。
蚓歌起空院，蛙鼓集前汀。
只觉炎蒸破，爽风入破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