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呀,羊呀,马呀,都有一颗霞青云淡的心。
老陶
狠狠掐灭烟头,说:
“这几乎赤裸可见”,它们在黎明的
厩中闲谈,谈雨水,谈收成,田埂上夏季越滑越远。
谈主人,衰老的驼子,咳得很凶,勾着腰朝下生长
绝望地生长,灌浆,壳却是空的。
有时的话题要塌向唯心主义
“鹭鸶的白,难道是谁洗出的?
还有泥泞的黑,我们终生的
奴役”。
许多事物,生而注定。
要趁黑前往湿漉漉的山顶
或是牛呀,羊呀,马呀的子宫里扎营。
要趁黑去井中
提水。
他有点瘸了,剩下的半桶水,注向石槽
它清亮地回旋,夹着三两声未散的鸟鸣,碎叶翻腾。
老陶哑了多年,突然地说: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2004年10月
春天了,我又骚动不安
生下一匹母马
有鼻子有耳,一派生动
我常抚摸她
让她安宁,让她沉静
这匹母马就站在河滩上
我曾经如唤她
她呼啸而来,又飘然而去
生活恬静又优美
我是田园之子
这是我幻想的日子
我生来注定美满如梦
马儿啊,告诉我
那惊扰你的一切是否已过去
整夜,我在平原听着你的蹄声
欢畅而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