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 我成为世界上
脚步最轻松的一个
出学校西门 穿过一片葵花地
天空突然变小 在云杉和白桦之间
绿和蓝之间
中学飘进鸟巢 公路落至谷底
鸟鸣像操场,野花灿烂成越冬的妓女
运煤车扬沙如飞瀑 我
振动着双翼 在排水沟的两侧
来回跳跃
如成群的野鹿、獐子中的一只
踏山泉 摘野果 躺在石碣上
抚弄出汗的阴囊 将公路道班的铜铃
抛入水中 或者攀下冬青草
为自己制作一个 华丽的桂冠
直至傍晚时分 饥肠辘辘地回到
中学的食堂
此时 书声朗朗 暮色四合
大森林已将 公路封住
那是高考前的一段 紧张时刻
女同学脸色苍白 月经不调
连政治老师都 熬红了双眼
而我,一个日后才被证实的 优等生
却在山中 一路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