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看一支蜡烛点燃,然后熄灭
小小的过程使人惊心动魄
烛光中食指与中指分开,举起来
构成V 型的图案,比木刻更深
没看见蜡烛是怎么点燃的
只记得一句话, 一个手势
烛火便从这只眼跳到那只眼里
更多的手在烛光中举起来
光的中心是青年的膏脂和血
光芒向四面八方
一只鸽子的脸占据了整个天空
再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眼看着蜡烛要熄灭,但无能为力
烛光中密集的影子围拢过来
看不清他们的脸和牙齿
黄皮肤上走过细细的的雷声
没看见烛火是怎么熄灭的
只感到那些手臂优美的折断
更多手臂优美的折断
蜡烛滴满台阶
死亡使夏天成为最冷的风景
瞬间灿烂之后蜡烛已成灰了
被烛光穿透的事物坚定的黑暗下去
看一支蜡烛点燃,然后熄灭
体会着这人世间最残酷的事
黑暗中,我只能沉默的冒烟
反抗传统的人
亲拥传统的人
是一个人,也是一对情侣
一个年代久远的家庭。
今夜,和历代接受洗礼和逃往的鸟一样
仿佛从梦魇中涌出
在宁卧庄宾馆重新团结
“走出家门过大年,团团圆圆年夜饭”
宾馆漫长而短暂的一天
哦,是经理不经意的一句
“初一到十五,我们继续优惠销售”
将小姐散漫而迟缓的脸推得更远
我近旁的一位老板说:
“舞会还没有开始,
遥远的地方更加一无所有。
”毕竟在兰州,
和陌生的朋友彻夜交谈
是第一天。
或者是,
跳舞,下棋,卡拉OK
题灯笼,猜谜语。
我和弟弟分辨电视中,一年来渐渐
遗忘的脸。
而父母和朋友在说话
多么漫长短暂的一夜。
我的父亲,母亲,我的长得高过我的弟弟
要在子夜时分回家。
而我,写诗的儿子和哥哥
一样满足和微笑,仿佛是向往本身,
而回家,依旧和传统媒介的脸度过一天
如同,为什么在新的一天里还要大声朗诵诗歌
如同,为什么,有理由的放逐,没有理由的生活
生活已经扑来,冰凉的车门在寒意中开启,
父亲发动引擎,一个家在舒缓的街道上团结
兰州的灯火渐渐稀疏
老式伏尔加向夜色逼近
黑暗在渐渐褪去,露出核心的部分
而我,已体味到一种飞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