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大厂居士以丙子清明再用文信国改王昭仪词韵见寄,走笔奉酬,兼呈不匮室主
早晨我还躺在床上 想象
去年的一场雪
和雪后那长长的河堤
中午 一阵激动的小雨飘来
敲打着窗户和房檐
我穿衣叠被 随这场小雨去郊外
穿过铁路桥和环城路的栅栏
穿过煤站和加油站
红头巾的少女在细雨中闪光
泥泞模糊了城市的界线
树篱被重新修葺一新
春风中却没有飞鸟在盘旋
我听到身后传来收废品的声音
瘦削的乡下人,和他的
几个脏孩子 聚在一堆废铁旁小便
此时 我渴望能碰上几个得意的农夫
我但愿已接近这城市的终点
2002、3
关关是我那个很宝气的
娃儿,生他那天他屋老汉
正好关工资,所以就取个名字
为叫关关。
这娃儿从小
猴跳虎跳,尽在外头葛孽:
今天去茅厕里头看妹崽屙尿,
明天又去抢王老太婆的冰糕。
哎呀,打都打不转来。
他屋老汉硬说这娃儿
爹不象娘不象
象他隔壁杀猪匠,气得我
喊天叫地都扯不抻抖:
我往年和肉联厂的张烂脚杆
只耍了几天朋友,他要
记一辈子!
他自己呀?
先是
和那个穿得筋筋吊吊的打字员
裹起,后头又去日对门
杨癫子的婆娘,妈卖麻逼的
工资都关不起了,还要
一天到晚伙起人去洗浴中心,
洗得害起那种病:
我起先不晓得
有天使气去找张烂脚杆
把他都染起了。
不摆这些了!
反正我也想通了,老娘我
说啥子都要和这种男家
打脱离。
就是关关这龟儿哈包
才只得七岁,造孽兮兮的。
律师问他想跟到哪个,
他个狗日的不晓得哪个教的,说
跟到妈有肉吃,跟到老汉
有漂亮娘娘耍,随便哪个
都要得。
律师最后喊他抓阄,
你猜关关扯了啥子拐?
他跑起去
拣了两个麻将子子,一个二饼
一个幺鸡,他说二饼是
长奶奶的,幺鸡是有雀儿的,结果
翻到了二饼,"好事情,
二天不读书了,去学杀猪!
"
你说我拿他郎么办?
这个死娃儿
我看他以后不是去坐牢房
就是去重庆城头当棒棒!
最呕人的是那个天棒棰律师,他
喊了个县城有线台的记者,
现场把这个事情拍了个啥子
家庭片子:
我们这个镇
为叫盒子洲,那些文化人
就把这个片子取他妈个名字叫做
“关关抓阄,在盒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