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在胸口刺青龙,青蝙蝠,没日没夜地
喝酒。
到屠宰厂后门的江堤,看醉醺醺的落日。
江水生了锈地浑浊,浩大,震动心灵
夕光一抹,像上了《锁麟囊》铿锵的油彩。
去死吧,流水;
去死吧,世界整肃的秩序。
我们喝着,闹着,等下一个落日平静地降临。
它
平静地降临,在运矿石的铁驳船的后面,年复一年
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垮了。
我们开始谈到了结局:
谁?
第一个随它葬到江底;
谁坚守到最后,孤零零地
一个,在江堤上。
屠宰厂的后门改做了前门
而我们赞颂流逝的词,再也不敢说出了。
只默默地斟饮,看薄暮的蝙蝠翻飞
等着它把我们彻底地抹去。
一个也不剩
2004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