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吧,长江的水,缓缓的流,
玛格丽就住在岸沿的高楼,
她看着你,当春天尚未消逝,
流吧,长江的水,我的歌喉。
多么久了,一季又一季,
玛格丽和我彼此的思念,
你是懂得的,虽然永远沉默,
流吧,长江的水,缓缓的流。
这草色青青,今日一如往日,
还有鸟啼,霏雨,金黄的花香,
只是我们有过的已不能再有,
流吧,长江的水,我的烦忧。
玛格丽还要从楼窗外望,
那时她的心里已很不同,
那时我们的日子全已忘记,
流吧,长江的水,缓缓的流。
1945年5月
继承下去吧,我们后代的子孙!
这是一笔永恒的财产----千秋万古长新;
耕耘下去吧,未来世界的主人!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
这片土地哟,头枕边山、面向国门,
风急路又远啊,连古代的旅行家都难以问津;
这片土地哟,背靠林海,脚踏湖心,
水深雪又厚啊,连驿站的千里马都不便扬尘.
这片土地哟,一直如大梦沉沉!
几百里没有人声,但听狼嚎、熊吼、猛虎长吟,
这片土地哟,一直是荒草森森!
几十天没有人影,但见蓝天、绿水、红日如轮。
这片土地哟,过去好似被遗忘的母亲!
那清澈的湖水啊,像她的眼睛一样望尽黄昏;
这片土地哟,过去犹如被放逐的黎民!
那空静的山谷啊,像他的耳朵一样听候足音。
永远记住这个时间吧:
1954年隆冬时分,
北风早已吹裂大地,冰雪正封闭着古老的柴门;
永远记住这些战士吧:
一批转业的革命军人,
他们刚刚告别前线,心头还回荡着战斗的烟云。
野火却烧起来了!
它用红色的光焰昭告世人:
从现在起,北大荒开始了第一次伟大的进军!
松明都点起来了!
它向狼熊虎豹发出檄文:
从现在起,北大荒不再容忍你们这些暴君!
谁去疗治脚底的血泡呀,谁去抚摸身上的伤痕!
马上出发吧,到草原的深处去勘察土质水文;
谁去清理腮边的胡须呀,谁去涤荡眼中的红云!
继续前进吧,用满身的热气冲开弥天的雪阵。
还是吹起军号啊!
横扫自然界的各色“敌人”,
放一把大火烧开通路,用雪亮的刺刀斩草除根!
还是唱起战歌呵!
以注满心血的声音呼唤阳春,
节省些口粮作种籽,用扛惯枪的肩头把犁耙牵引。
哦,没有拖拉机、没有车队、没有马群……,
却有几万亩土地--在温暖的春风里翻了个身!
哦,没有住宅区,没有野店、没有烟村……;
却有几个国营农场--在如林的帐逢里站定了脚跟!
怎样估价这笔财产呢?
我感到困难万分,
当我写这诗篇的时候,机车如建筑物已经结队成群;
怎样测量这片土地呢?
我实在力不从心,
当我写这诗篇的时候,绿色的麦垄还在向天边延伸。
这笔永恒的财产啊,而且是生活的指针!
它那每条开阔的道路呀,都像是一个清醒的引路人;
这片神奇的土地啊,而且是真理的园林!
它那每只金黄的果实呀,都像是一颗明亮的心。
请听:
战斗和幸福、革命和青春---
在这里的生活乐谱中,永远是一样美妙的强音!
请看:
欢乐和劳动、收获和耕耘---
在这里的历史图案中,永远是一样富丽的花纹!
请听:
燕语和风声、松涛和雷阵---
在这里的生活歌曲中,永远是一样地悦耳感人!
请看:
寒流和春雨、雪地和花荫---
在这里的历史画卷中,永远是一样地醒目动心!
我们后代的子孙啊,共产主义时代的新人!
埋在这片土地里的祖先,怀着对你们最深的信任;
你们的道路,纵然每分钟都是那么一帆风顺,
也不会有一秒钟---遗失了革命的灵魂……
未来世界的主人啊,社会主义祖国的公民!
埋在这片土地里的祖先,对你们抱有无穷的信心;
你们的生活,纵然千百倍地胜过当今,
也不会有一个早上---忘记了这一代人的困苦艰辛。
是的,一切有出息的后代,历史珍视革命先辈的遗训,
而不是虚设他们的灵牌---用三炷高香侍奉晨昏;
是的,一切有出息的后代,历来尊重开拓者的苦心,
而不是只从他们的身上---挑剔微不足道的灰尘。
……继承下去吧,我们后代的子孙!
这是一笔永恒的财产---千秋万古长新;
……耕耘下去吧,未来世界的主人!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