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贝尔·加缪之后,我们
好像还能讲一个客观的故事。
我们曾像两本参考书一样
躺在床上。
我们的作者都不在场。
适合我们的书柜还未做好。
所以一整天,我们都躺在那里。
远离手和目光的把握,我们的血
穿过读音的脉管。
我们彼此
阅读,才发现那些黑体字其实是
我们的骨头。
而它的缝隙大多,
不能使任何物质得到实际的支撑。
夜色降临。
我们不动声色,
悄悄用“上册”和“下册”互相
给对方起绰号。
不包含问题与答案。
被一根充满静电的手指缓缓地
抚摸 没有不安。
这是先兆:
山谷中的雷雨来得总是那么自然!
微风催促微褐、温存的指头
沙沙地 将万物包裹的细小灵魂
从里到外摸了个遍:
黄叶肥大
浆果正把油亮的脂液滴落如绒的苔藓……
接着 雷雨会在渐渐空阔的身体里
升起、释放 引发出山谷巨大嗡鸣的震颤
也许 这里的雷雨与别处没什么不同
我能肯定的是 幽暗与明亮交错的山谷里
雷雨会使飞鸟的骨骼变得硬朗
而仿佛突然间冒出的花花草草
在喊:
“嗨 让我流水般活上一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