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有一条要迷路才能找到的小路
瑞典诗人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如是说
森林中有一条只有麋鹿才能找到的小路
一位笑靥如花美目如盼的白衣少女说

林子里总有一条让人迷失的小路
我说
林子里总有一条让麋鹿也迷失的小路
她叹息说

零寒未却珠帘，东风已作归程计。
迢迢驿路，茫茫官柳，程程去水。
桃褪残红，李消馀白，渐成青翠。
算蜂行蝶伍，溪头陌上，剩多少，探春意？
欲把愁丝重理，问流光、可由人拟？
云封岭树，潮生远浦，惹人清泪。
海角天涯，中年谙尽，别离滋味。
正黄昏庭院，呢喃乳燕，在檐梁底。

夜屏深。
丽谯笳断，消息银箭沈沈。
障绣户剪烛梳妆，诃子斜飞宝镜，檀香换熏翠衾。
辽西远惊残梦，凤带真珠，宫样罗衣。
刬地尘侵。
画帘前、曈昽渐悬鸡树，露桃开后，战篦风冷，时见、寄信孤鸿去远，衔泥乳燕来临。
正思量，重城又连暮阴。

玻璃眼珠
折射出池塘上的薄冰
假山和凝固的垂柳似乎隔了几百年
如果黄雀曾在空寂的林子里
久久鸣啭

坐着，在冰冷的石椅上
不时抟揉着
静脉曲张的小腿
她感到生活就象满目萧瑟的景物
最后剩下来的，无非一个抽象的句子

她差点就这么睡着了
蹒跚走着
手里提着一只拾到的死鸟
忘了椅子下的买菜篮
八点钟的马达，在围墙外懒懒催促着

2000．8．28

寥天鸿断水痕收，霜气淡林邱。
重云未成晴意，翻作可怜秋。
闷怀抱，散无由，且嬉游。
寒花丛筱，稚子山妻，半日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