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朱藤,用张春水韵
我看到一个忧郁的男人坐在房子中间,
突然放下怀里抱着的电话,站起来,
在房子的内部不安地来回走动。
他狠狠给了脸上的蚊子一个嘴巴。
泪水就那么温热地挂在了光线上。
我在他的身体内点燃一支烟,宽慰着他∶
一生只死一次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不需要谁在乎我们,连我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指望谁爱着我们,连我们自己都不要自己.
死亡在燃烧,心头的责任和内疚渐渐化为乌有。
我替他喝了一杯白开水,替他想了一会亲人和朋友,
烟灰轻轻地从指间脱落,碎开,
我感到一个四十岁的新生儿的呼吸是多么轻松。
眼睛一抢在时间之前睁开
太阳便升了起来
红色的动作
是吐出情感的举动,它断送了昨夜
花海一烧尽
春天就是遗迹
消失的家园在不断扩大
脚先于自信心之前迈出
向着悬于深处的景色
目的地已经长出无数棵年迈之树
果园深处,心情坠地
那里铺满了红尘的花毯
而花与满世的圈套互混的时刻
只有心可以幸存
而我们当了一次观众就错任主角
演一出有关自己的悲剧
手持无花之环
歌谣从天上雨一般飘下来
开花的角落里 人代替心情死去
据说在音符变美的日子里
人不必死而复生
1993.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