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问休庵消息
我听到广播里的歌剧院,
与各种叫声的乌呆在一起,
为耳朵中的春天歌唱。
从所有这些朝向歌剧院的耳朵,
人们听到了飞翔的合唱队,
而我听到了歌剧本身的沉默不语。
对于迎头撞上的鸟儿我并非只有耳朵。
合唱队就在身边,
我却听到远处一个孤独的男高音。
他在天使的行列中已倦于歌唱。
难以恢复的倦怠如此之深,
心中的野兽隐隐作痛。
春天的狂热野兽在乐器上急驰,
碰到手指沙沙作响,
碰到眼泪闪闪发光。
把远远听到虎啸的耳朵捂住,
把捂不住的耳朵割掉,
把割下来的耳朵献给失声痛哭的歌剧。
在耳朵里歌唱的鸟儿从耳朵飞走了,
没有飞走的经历了舞台上的老虎,
不在舞台的变成婴孩升上星空。
我听到婴孩的啼哭
被春天的合唱队压了下去——
百兽之王在掌声中站起。
这是从鸟叫声扭转过来的老虎,
这是扩音器里的春天。
哦歌唱者,你是否将终生沉默?
饮你以格雷伯爵
几疑早生华发
此茶最宜午后玫瑰园
白凉亭内,少奶奶们的扇子
镀银茶具与姜汁饼乾
丰腴乳酪倾后──
一切都是杯内小小风波
笑话含蓄幽默
偶尔几声惊呼
依然三分前维多利亚;
有一种傲慢典雅
随着小银匙的圆舞
轻轻敲响金镶瓷杯
另一种偏见印象
却坚持有待视觉满足
触觉与味蕾亲密相接
才选择那一种类赞叹
如此礼仪习俗,可以上溯十六世纪
葡萄牙公主下嫁查理士二世后
宫廷一时为茶所惑
坚决航向可伦坡!
两百年后,查理士混揉格雷
就是所谓伯爵红茶了
格雷并非黑白不分
也非画像格雷
去为青春容颜发愁
他是大不列颠首相
不折不扣的维新党
他的焦急,除了中产阶级投票权外
不外是午后提前
为他特别泡制的一杯格雷伯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