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满白瓷砖的浴室
冰冷光滑,置于角落
除了一扇很窄的门,绝对没有
可以窥视的窗子或孔洞
它仿佛是只细颈的白瓷瓶
一件易碎的珍宝
令我恐惧而又迫切地
反复想起
我与所有的人一样
恪守职责
在硝烟弥漫尘土飞扬中
进进出出
灵魂却时时溜出躯体
裸着身子象条鱼
游进那间白瓷瓶般的浴室里
关上门紧贴在苍白的瓷砖上
听水龙头滴滴嗒嗒
为我病容满面的灵魂输液
这间浴室是我唯一可以
赤身裸体的地方
人便轻如一缕水汽贴附镜面
那些寄生于我的异类
纷纷跌落被滚烫的水冲去
水哈哈大笑着
看我象棵水仙花
干干净净地盛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