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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愧作洛阳富贵花

[现代]邓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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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邓拓

邓拓[现代]

邓拓(1912年~1966年5月18日),乳名旭初,原名邓子健,笔名叫马南邨(不宜简化为马南村)、邓云特(注:另有一说为邓殷洲)、于遂安、卜无忌等,福建闽县(今福州市区)竹屿人,家住道山路第一山房,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当代有名的新闻工作者、政论家、历史学家、诗人和杂文家,书画收藏家。同时是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表,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

  • 《晋察冀日报终刊》
    毛锥十载写纵横,不尽边疆血火情。
    故国当年危累卵,义旗直北控长城。
    山林肉满胡蹄过,子弟刀环空巷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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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访郑板桥故居》
    歌吹扬州惹怪名,兰香竹影伴书声。
    一枝画笔春秋笔,十首道情天地情。
    脱却乌纱真面目,泼干水墨是生平。
    板桥不见虹桥在,无数青山分外明。
  • 《寄父·诗来天末写残笺》
    诗来天末写残笺,猛忆儿时课读虔。
    风送塔铃悲自语,月沉鸟梦静初圆。
    高堂贫病暮年苦,战士青春新岁还。
    乡国今朝欣解放,好将马列作家传。
  • 《对花·镜前窗下白梨花》
    镜前窗下白梨花,恍见亭亭笑不遮。
    春景阑珊人亦懒,心旌荡漾望终赊。
    高山路远声声怨,院静阳和日日斜。
    安得生成飞燕翼,轻身一掠入君家。
  • 《书城·两间憔悴一儒生》
    两间憔悴一儒生,长对青灯亦可怜。
    不卜文章流海内,莫教诗酒误虚名。
    得侔前辈追真意,便是今生入世诚。
    白眼何妨看俗伧,幽怀默默寄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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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口说出了时间。

    很多次
    你问我∶“几点了?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时间
    好象时钟就扣在我的脑门上
    我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张开嘴
    就这么随口报出了时间
    早上7点25分,我准时报出了时间
    然后从梦中抽身起床,刷牙洗脸
    上午9点30分 我准时报出了时间
    到3楼会议室开会 说一成不变的话
    中午11点50分 我准时报出时间
    饥饿迫使我,去关注城市下垂的胃
    下午3点15分 我准时报出时间
    我必须马上赶到现场或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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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深夜 我就睡在你的右边
    看一部可笑的电视剧 在频道间游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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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晚饭时 三代人谈起往事 心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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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轻轻地缓缓地举起前脚,便迅雷不及掩耳,忽地往前扑着--象这样,桌上两对角摆着的烛架,都被这个醉汉拉倒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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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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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啊!
    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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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说那是讥诮伊的。
    哈哈!
    这真是笑话!
    他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
    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自招的罪?
    ……那里?
    我那里配得上谈诗?
    不配,不配;
    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
    --那吟‘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的谢将军,诗既作的那样好--真好!
    --但是那里象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唔?
    又讲起他的事了?
    冤枉啊!
    冤枉!
    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
    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替他们解决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
    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
    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谁知道这愁竟象田单底火牛一般:
    热油淋着:
    狂风扇着,越奔火越燃,毕竟谁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那束刃的采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
    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
    于是他又讲,“月儿!
    若不是你和他,”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
    啊!
    可爱的酒!
    自然赐给伊的骄子--诗人底恩俸!
    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
    开启琼宫底管钥!
    琼宫开了:
    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
    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
    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给人们颁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
    啊!
    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
    啊!
    月呀!
    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碧玉的草场上;
    这时我肩上忽展开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
    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
    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
    ……忽地一阵清香搅着我的鼻孔,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哎呀!
    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
    丑陋的尘世!
    你那有过这样的副本?
    啊!
    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竟同一阕鸾凤和鸣底乐章一般!
    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
    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
    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
    --啊!
    笨愚呀糊涂!
    --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
    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
    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象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
    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
    夜颸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
    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
    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
    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
    奇怪!
    奇怪!
    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
    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掉在这池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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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
    “哎呀!
    爱人啊!
    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
    ”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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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救伊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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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荑一握春生暖。
    烛比春还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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