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上帝,半夜睡在
我的隔壁,梦见星光和大海
梦见伯利恒的玛利亚
在昏暗的油灯下宽衣
我需要一个上帝,比立法者摩西
更能自主,贪恋灯碗里的油
听得见我的祈祷
爱我们一家人:
十二个好兄弟
坚不可摧的凤仙花开满村庄
狗吠声迎来一个喑哑的陌生人
所有的凤仙花在他脚旁跪下
他采摘了一朵,放进怀里
而我需要一个上帝从不远行
用他的固执昭示应有的封闭
他的光透过墙洞射到我的地板上
像是一枚金币我无法拾起
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我需要
这冒烟的老人,父亲
走在我的前面,去给玉米
包扎伤口,去给黎明派一个卫士
他从不试图征服,用嗜血的太阳
焚烧罗马和拜占庭;
而事实上
他推翻世界不费吹灰之力
他打造棺木为了让我们安息
你可从我的眼中望见我
满溢的湖水,面对水的质感
你何不松开绷得过紧的神经
如果我把手放在你愤怒的头顶
把一个悲悯的词语连说三遍,你要流出
积蓄过多的泪水,照一照你病中的激情
昨晚你引我进入黑匣子剧场
看戏剧从后台开始。
你的后台堆满
你不由自主的细节你的饮食你的言谈举止
在一个散场的楼角你拦住一个可能的
同道者,向他掏出你正跳动着的半个心脏
另外半个被你循环着的绝望埋藏
有人停下掂量。
谁能在自己的不稳平衡中
敢亲近向死亡猛烈倾斜的心脏?
你是活着的
用血液跳动的死者,你是谁
的代言人。
一闪即逝的表演是你不掩盖本质的
做作,偏离你的灵魂低于你的智慧。
偶然的
这一切我都记着。
你和你裂开的那一半儿
在我的眼睛里吻合。
你潮式的期待
混生出激情与冷漠、尖锐和刻薄,它们集结
在你的脚下,“哀求愤怒者深思熟虑”
我走之后就不再指责你尖刻做作
我将只凝视浮闪在远方的一个灵魂的轮廓
那影像是你的倾诉重叠你的沉默
那时看护你病中的病态和
倾听你十次胃出血的咆啸
是必要的